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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流俗雨》46-56(第6/19页)
头没尾的对白,是多么没有价值。
她拎着裙子想跨过门槛的手指收紧,掌心泛出寒凉的湿气。
梁净词这样临危不乱的个性,被拒绝一回,他便知事理地退场。
即便眼中隐隐不甘,也藏匿得不动声色。
只不过她擦肩要走时,他低低地讲了几个字:“那改天。”
姜迎灯说:“工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应该没有接触的必要?如果后续还有安排,再说。”
不要见没理由的面。
没有必要。
周暮辞在人群里张望一番,找到姜迎灯,过来说:“找你半天。”他说话带着点喜滋滋的笑意,“好消息,我抢到科技馆的票了。”
姜迎灯:“几张?”
“不就我们俩去么?还有谁想加入?”
她淡淡地笑:“可以,我没意见。”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
梁净词始终背对着,好一会儿,才回眸看去。
挺索然地陪他们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待了半天,幸好王叔还一身正气,为上电视乐乐呵呵,中气十足地录完整个采访,结束时来唤还歇在厢房的梁净词。
他应一声,起身离开。
耳畔传来一帮人的起哄声。
梁净词的余光里,一个女孩子被推出来,在一些嘈杂的笑闹声中,那女孩踩着碎步上前,梁净词敛眸看她。
年纪不大,又腼腆又因为紧张而憋着笑,怯怯看她,说:“哈喽梁先生,晚上我们聚餐,你一块儿去么?”
“不了,”梁净词答得淡淡,“有事。”
“嗯……嗯,那我能不能加个你的微信?”
他摆了摆手,轻微的动作,尽可能把拒绝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女孩微怔,又做争取:“真的不行吗?”
梁净词看向身后的老人家,微微抬一抬下巴:“你们吃饭把王叔捎上。”
“好咧,没问题。”
梁净词想了想,没别的要交代,于是说:“我先走了,再见。”
女孩不是很内敛的个性,一会儿又笑眯眯起来,“那下次见!”
铩羽而归的时以宁回到车上,在众人期待的视线里,她垂头丧气惊叫一声:“没要到。”
周暮辞掏出手机,热心肠地说:“我有他电话,要不你搜搜看。”
章园惊呼:“犯规犯规,你这可就是骚扰了啊!”
时以宁笑着,对着一串号码就开始搜索:“哎呀,我就搜一下就搜一下。”
姜迎灯没参与,她拍一下午片子饿得不行,撕着一块面包就开始大快朵颐,直到听见时以宁又嚷了声:“哎哎,快来鉴定,这是情侣头像吧?”
一团面包堵在喉咙口,将她食管咽得生疼,姜迎灯被呛得咳两声,接过旁边周暮辞递来的水。
周暮辞也是个八卦的,回头看时以宁的手机。
“好像还真的是。”
“学姐你看!”时以宁说着,将手机屏幕送到姜迎灯面前,“是不是?!”
被动地卷进八卦的讨论,她猝不及防看见被放大的梁净词的头像。
被水裹挟的面包很顺利地流进胃里,却涨涨的,让她内脏饱和,又产生微弱的钝痛。
所谓的情侣头像,是当年她精挑细选后,命他换上的。
一张墨绿底色的男士头像,现在看已然有些过时,即便缺少了另一半,即便早就在她的黑名单里躺了很久,他也一直没更换。
听说不换头像的人都长情,可惜,没有等到他的长情在她这儿应验。
姜迎灯一秒挪开眼,咳了两声,接着喝水。
“我总觉得这人很眼熟,是不是跟你有关。”周暮辞果然还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姜迎灯问。
这话一说,车里jsg人都看过来。
她拍了拍堵塞的胸口:“你觉得可能吗?”
一圈人,对此话不疑有他。
于是没再追问。
回去的路上,姜迎灯戴了耳机,隔绝了任何与他有关或无关的讨论,她闭着眼,但轰隆隆的雷穿透力太强,越过歌手的靡靡之音,敲打着她的鼓膜。
后来,那个谨小慎微的女孩也学会磊落大方,小小的世界里进入了更多陌生的人与事。
可是有些人的时间,却好像那张头像一样被定格在了某一处,人生之书,停留在写满她名字的这一页纸,再未翻篇。
姜迎灯其实也有些好奇,梁净词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第50章 C06
梁净词回了一趟住处, 身上落了几片香灰,即便只是零星一点,他受不了灰烬沾身, 也受不了这气味。在祠堂待一阵,闻着烛味儿, 觉得窒息难耐。进门第一步, 灯没开,先解扣。
没有金刚钻, 别揽瓷器活, 这话很在理。导游也不好当,人问他什么人物什么来历,梁净词一概不知, 只能让王叔顶上了,不知那天怎么就一头热,非要替他爷爷担了这活。
装模作样的热情, 不过换来一些碰壁的照面。
无功而返的一天,还有些狼狈迹象。三天跑四个国家的时候都没喊过累, 这会儿只是酝酿了几句对白, 梁净词竟然觉得身心俱疲。
总算洗干净了,发梢沾了点湿气, 他松弛地仰进沙发里。电话响个不停,是谢添的来电。
梁净词晾了他一会儿,才接。
“在不在家?”谢添开口就问。
梁净词说:“在丰州。”
“你怎么又跑哪儿去了?”
“有人来祠堂拍片子,我招待一下。”
他的房产不少, 之前去檀桥那一处住得勤, 也是因为离师大近。迎灯走了之后,他就不常回了。丰州的家里嵌了个壁炉, 真火、燃木。天暖了些,火就没再升,梁净词虚虚地望着炉中碎成一瓣一瓣的枯竭干柴。
谢添问了句:“不会是花样年华工作室吧?”
花样年华?梁净词想了想,她工作的地方似乎是叫这个名。颇为意外地问:“你知道?”
谢添骄傲得不行:“你忘了,这部纪录片还是爷爷我投的呢。”
梁净词笑了下:“哪门子爷爷。”
谢添问他:“去不去喝点?”
梁净词说:“洗过澡了,不想沾酒气,明天吧。”
梁净词最近跟谢添见得勤,是为托他帮忙介绍投资界的人物帮他妈做做资产管理这事儿。简单来说,给她投些项目,做些小生意之类的,钱不能在手里干放着,还是得滚起来。
杨翎这人是漏财的命——不是非得损自己妈,但人呢,一容易感情用事,钱财就难守。梁净词不得不帮着打点打点。
知道惜财,才是断绝情爱的开始,是真要为自己做打算了。什么吃斋念佛,看破红尘,那是假的。
再往深了想,为他妈打点,也算是曲线为自己。梁净词的身份不便显山露水,他需要借来一只代为操持的手。
丰州的家里空空荡荡,梁净词只来住过两三回。
他在这儿藏了些旧物,今天太疲倦,不肯忙工作,于是心血来潮,将从前的东西翻出来看了看。
一副他写的字,李白的《蜀道难》,字迹自觉一般,当年却被老师夸过,算不上什么宝贝,收纳时只这么随意一折一卷,就丢进书架了。经年之后,展开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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