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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寒门》23-30(第9/18页)
沈清端略过绿枝丛,清濯的身形晃过苏荷愫的泪眼,引得她才刚压下去的委屈又冒了出来。
苏景言倒是笑着迎上前去,只道:“清端,快哄哄你家夫人,她哭得我头疼。”
说罢,也难得有了几分眼色,与沈清端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羊肠小道,往水榭的方向走去。
苏荷愫背过身去,分明是心间还存着怨气,不肯拿正眼去瞧沈清端。
沈清端朝着她走近了两步。
绿韵则领着莲心和碧窕往绿枝丛外的凉亭里走去,三人俱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缄默样子。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狭小的羊肠小道里便只剩下了苏荷愫与沈清端二人。
苏荷愫双眼红肿,不消细看便知她痛哭过一场,沈清端心下愧怍,便上前替她遮住了拂来的寒风,道:“我与德阳县主有些旧时的渊源。”
嗓音哑然,裹着些飘渺无痕的伤怀。
苏荷愫虽是赌气,可太过好奇沈清端口里的“渊源”与旧时情爱有无关系,便瓮声瓮气地问:“什么渊源?”
“在云南王府还未覆灭时,明侦帝为我和她赐了婚,若父亲没有被安上谋逆叛国的罪名,我应已将她娶进了王府的大门。”沈清端坦坦荡荡地迎上了苏荷愫打量的目光,如实说道。
第26章 新年
寒风呜咽, 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响扰得苏荷愫听不清沈清端的话语。
隔了好半晌,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沈清端话里的言外之意。
原来他便是嫂嫂嘴里的序小王爷,十二岁时便不幸死去的那位天潢贵胄。
他与德阳县主有过婚约, 是以今日在暖阁时才会这般失态。
沈清端将他与德阳县主的渊源和盘托出, 苏荷愫本该如释重负才是, 可此刻的她却觉得心头的憋闷感比之方才还要更甚几分,压得她连气也喘不过来。
沈清端静默着伫立在她身侧,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衫, 被四面拂来的寒风一吹,衣衫下摆随之摇曳飘动,平添几分孤寂之感。
饶是此刻他曜石般的眸子里尚未攒动着惧怕之色, 可心口已填满了泛着苦涩的不安。
他怕。
亢长的沉默后。
苏荷愫率先打破了僵局,她扬着红肿的杏眸问:“那你如今对她……可还有情意?”
沈清端一怔, 而后便在苏荷愫殷切的目光下回答道:“我与她一起长到八岁, 早知我会娶她为妻,便以为那等相携相伴的情谊便是男女之间的心悦。后来云南王府覆灭,直至今日我改名换姓遇上你, 才知昔年我对德阳不过是兄妹情谊。”
说罢, 沈清端便将笃定且真挚的目光落在苏荷愫身上,心间迫切不安, 等着她的回音。
苏荷愫冷峻的神色也有所松动, 只道:“此话可当真?”
“当真。”
这也算是成亲以来,沈清端头一回表露自己的心迹,苏荷愫哪里还记得方才的委屈,已是破涕为笑道:“可你害我哭了一场。”
沈清端却是对她的眼泪束手无策, 方才与德阳县主斩断前尘时, 心里想的念的皆是苏荷愫一人。
饶是他有个榆木脑袋, 也该知晓不能让他的妻伤心掉泪。
他在心内暗下决心。
前尘旧事,往后不再提起。
*
碧窕与莲心在寒风中立的久了,两人皆被冻得厉害,绿韵则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个汤婆子,也好让她们抱着取取暖。
一股股热意传来,碧窕的脸色总算好转了几分,都有闲情逸致去与揶揄远处的沈清端与苏荷愫。
羊肠小道那儿人烟稀少,且左侧有一处围墙挡着,另一头才是宾客聚集的水榭处。
碧窕踮着脚瞧了瞧,恰好瞥见沈清端将苏荷愫拥入怀中的一幕,他身形修长挺阔,嵌入苏荷愫玲珑有致的婀娜身段。
遥遥一见,当真如画卷上的神仙璧人一般。
碧窕啧了一声,正欲赞叹一声时。却见她家那位姑爷执掌探入夫人的墨狐皮大氅,紧紧相贴后,俯下身子吻上了夫人的脸颊。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则这夫人与姑爷所处的羊肠小道与水榭有围墙所隔,可水榭二楼的支摘窗却开了小半,里头的人想瞧,便能将羊肠小道里的情状瞧个一清二楚。
幸好只是亲脸颊。
花宴上宾客众多,姑爷总会有所顾忌……
来不及庆幸时,碧窕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姑爷弃了脸颊不顾,改而吻上了夫人的粉唇,轻拢慢捻,缠绵悱恻。
臊得她这个未嫁人的丫鬟连头也不敢抬。
碧窕的这点细微动作自然逃不过莲心的法眼,她顺着碧窕收回来的目光望过去,恰见远处的那对“神仙璧人”正在相拥相吻。
绿韵慌忙敛下眸子,双靥红成一片。
她家姑爷平日里那般清冷持重,竟也会在这明堂汇集处,小心珍重地啄吻着他的妻。
莲心正捧着汤婆子取暖,回身见绿韵与碧窕的双颊皆染上了红晕,疑惑着道:“你们怎么了?莫不是冻坏了脸蛋?”
绿韵:“没什么。”
碧窕:“是太热了。”
羊肠小道间探出的旖旎春色,非但被立在绿枝丛外的丫鬟所采撷,也让水榭二楼的支摘窗后立着的人影潸然泪下。
德阳县主靠在窗棂后,瞧着这等戳心肺腑的画面,心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从前序哥哥时常与兄长一齐漫山遍野地跑马狩猎,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好似山野间桀骜不驯的野狼,快意且不驯。
她与序哥哥是皇帝舅舅题名赐下的婚事。
便是序哥哥待她不算热切,可好歹自己是他未来的妻,又有年少相伴的情分,总是密不可分的一对眷侣。
谁知她苦等了这些年头,却换来序哥哥的一句“我已心悦上了别人。”
起初她只以为这是序哥哥的推辞,世事沉浮,他们之间隔着灭族的血仇,再不能如从前那般两小无猜。
可立在这窗棂后的一刻钟里,她已将底下羊肠小道内的情景刻在了骨子里。
她的序哥哥。
如今该改口叫他沈清端,正温柔地为苏荷愫拭泪,起先只是相拥,而后则捧着她莹润的脖颈深吻了起来。
一举一动间尽是缱绻的爱意。
“德阳。”一道凌厉的女声打断了她的伤情,德阳县主立时阖上支摘窗,回身与应道:“朱楼姐姐。”
朱楼公主乃是孙皇后所出的嫡出公主,也是德阳的表姐,这才是个行事乖张、无所顾忌的骄矜之人。
她珠翠遍头、绫罗满身,扬起下巴与德阳说道:“本宫听王嬷嬷说,你似是瞧上了个穷书生?他还娶了苏家三小姐为妻。”
说罢,她便嗤笑一声道:“平日里见你如此嚣张跋扈,怎么这样的事倒失了我们皇家人的威势?”
“许给那穷秀才功名利禄,再使法子让苏三小姐暴毙而亡就是了。”朱楼满不在意地说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并不拿人命当一回事。
德阳县主却是不敢应下这话,可顶着表姐不善的目光,她只得含糊其辞道:“我没有瞧上那书生,只是今日是……序哥哥的忌日,我这才失了态。”
提到凌序,朱楼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了几分狠戾之色,她走到德阳跟前,扯了一把她的皓腕,沉声道:“总提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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