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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寒门》23-30(第8/18页)
“你若不说,我们便和离。春闱之后你有了功名,大可借着德阳县主这把青云梯扶摇直上。”这话虽说的决绝,可苏荷愫心内却无半分痛快之意,反而还憋闷难过的很儿。
若好端端的谁愿意和离。
只是沈清端这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有些事她能不去问,可有些事却是容忍不得。
沈清端被这话刺了一番,方才的踟蹰与思虑尽皆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我说。”
苏荷愫高悬起的那颗心也落了地,虽是鼻子一酸,却死死忍住不肯在他面前落下泪来。
她才不要学德阳县主,一见沈清端便哭的停不下来。
实在是丢脸!
四下无人,沈清端正欲开口将自己藏着心间许久的隐秘和盘托出时。
德阳县主与一众仆妇却悄无声息地走至他二人身后,赶在沈清端开口前,冷不丁地冒出一声:“我想与沈公子聊聊。”
苏荷愫被这等声响唬了一跳,回身却见德阳县主仍是一眼不眨地盯着沈清端,那眸色里掠过的情意太过显眼,惹得她心里又酸又怒。
她抬眸望向沈清端,却见他未曾出声拒绝德阳县主的请求,当即便气得转身离去,任凭候在远处的绿韵等人如何呼唤,怎么也不肯停下脚步。
她一口气走到了水榭后头的羊肠小道处,走的累了才停下脚步歇了歇,心间隐隐期待着沈清端能不理德阳县主赶来追赶自己。
可回身向水榭方向望去时,却只能瞧见青葱苍笼的绿枝丛,以及疾步追赶自己的绿韵等人。
顷刻间,涌上来的泪意便模糊了她的视线。
*
王嬷嬷等仆妇遥遥地缀在后头,沈清端则与德阳县主二人走在湖池边,湖边水泽潋滟,绿意盎然。
沈清端自顾自地走着,德阳县主却将目光贪婪地放在他修长的身姿之上,不由自主地朝着他靠拢了一步。
沈清端却忽而停下了步子,垂首不去看德阳县主熟悉的面容,只道:“往事如烟,县主都忘了吧。”
这一声却将德阳县主拉回了十年前云南王府尚未覆灭时的日子,她与凌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天赐的上好姻缘。
可一夕之间云南王府被判谋逆,阖家抄斩,举族覆灭。
世间再无序小王爷。
皇帝舅舅为补偿她,几乎是将整个京城里翩翩少年郎的画像送到了大长公主府,任她挑挑拣拣。
可她却蹉跎至今,怎么也不肯定下亲事。
见识过那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她又怎么能再将这一副心肠放在其他人身上?
什么成惘,什么贺成。
如何能与序哥哥相提并论。
德阳县主喉咙发涩,虽是竭力忍耐,可那苦苦压抑了十年之久的情思仍是在这一刻翻涌而上,迫得她落下滚烫的热泪。
她哽咽着问:“为什么是苏荷愫?”
犹是觉得不够,她又添上了一句:“那日在大国寺你用计救下了我,又故意露出你手上的伤痕,让我明白你的身份,便是想利用我县主的身份重回朝堂,可为何……”
为何又不继续利用了?
明明。
她心甘情愿被利用。
那时沈清端也不知晓理由,为何放着德阳县主不娶,偏偏应下了与苏荷愫的婚约。
可如今他确是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对德阳县主有愧疚,有不忍。年少时的那些情谊早已随着云南王府的覆灭而消散了干净。
她是皇室中人,与那人流着相同的血脉。
凌序已死,沈清端还活着。
如今陪她走这一遭,也不过是为了斩断前尘。
冷风拂来,他望着方才苏荷愫离去的方向,幽幽开口道:“大约是我心悦上了她的缘故。”
*
苏荷愫哭了许久。
绿韵与碧窕好话说了一箩筐,任凭她们怎么劝哄,苏荷愫却仍是止不住泪意,反而还越哭越凶。
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她才哽咽着骂道:“我都在这哭了这样久了,他竟是还没过来寻我,可见他并不爱我。”
束手无措的莲心被绿韵示意后欲去水榭里寻于氏,好歹于氏算是半个长辈,她若能劝劝苏荷愫,总比她们这些丫鬟们说的话管用些。
还未走到水榭时,却恰巧遇上了苏景言。
莲心连忙与苏景言说了苏荷愫在后头羊肠小道里痛哭一事,苏景言立时沉下了脸子,跟着莲心往羊肠小道那儿走去。
苏荷愫仍是啜泣不止,恼恨着自己不该心悦上沈清端,否则怎会落得这般难堪的下场?
当日菡萏为二哥做出那些轻狂事时她还颇为不屑,并不信情爱一事能如此摧人心智。
可如今自己也体会了一遭,方能理解菡萏的苦楚。
她哭得入神,连苏景言走到她跟前未曾发觉,杏眸更是红肿得如桃儿一般,鼻头通红,瞧着好不可怜。
苏景言一下子便着了恼,立时便厉声问道:“是谁欺负了你?”
苏荷愫这才抬起了头,恰巧瞧见苏景言勃然大怒的赤红面色,当即便止住了哭声,掩饰着自己的伤心,回答道:“没什么,是风沙迷了眼睛。”
以二哥的脾性,自己若将德阳县主与沈清端的事告诉他,说不准他便要去痛打沈清端一顿。
沈清端臂膀上的伤痕才刚好些,又如何能受得住二哥的蛮力?
“苏荷愫!”苏景言蹙着剑眉,扬高了声线问道:“你当你二哥是个蠢蛋不成?”
苏荷愫仍是不答,却是不敢再哭下去了。
苏景言百般追问不得,只得去问绿韵和碧窕,可这几个丫鬟并不知晓苏荷愫如此伤心的缘故,只以为她是被德阳县主欺负了的缘故。
绿韵老成些,知晓德阳县主不好得罪,且世子爷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为免生事端,便也只得含糊其词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何。”
苏景言生了会儿闷气,见幼妹怯生生地偷瞥着自己,分明是怕自己发怒的模样,当即便也软了语调,只道:“你若不肯说,也就罢了。待会儿我去问清端就是了。”
苏荷愫面上不显,心里骤一听得这名字,又止不住地发酸发涩。
苏景言到底心疼苏荷愫,见她好歹不再掉泪,便也学着往日里于氏温温柔柔的语调,与她说道:“方才我去了长姐的院子里,你猜我遇上了谁?”
他这话说得神神秘秘,倒也勾起了苏荷愫的几分疑惑,她眨了眨眼,露出双水凌凌的清亮杏眸:“是谁?”
苏景言笑道:“是那位陆神医陆让,长姐坐在炕上为涵姐儿绣针线,那小子在庭院里不知怎得竟看呆了,若不是我咳嗽了一声,只怕他还要继续偷看下去呢。”
“二哥可瞧清楚了?”苏荷愫连忙追问道。
她对陆让的印象不错,可他出身何处、有无娶妻、家风一事都不甚了解。
若是陆让德行有失,她可头一个不同意。
“我瞧得清清楚楚,长姐如今性子沉毅,那陆让倒也慧眼识珠,竟能瞧出长姐的好处来。”苏景言剑眉上挑,分明是心思雀跃的模样。
这话非但是震住了尚在拭泪的苏荷愫,连绿枝丛外着急忙慌赶来的沈清端听了,心内也是一阵讶异。
长姐与陆让。
倒是格外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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