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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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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理,我哪里要你伺候了?你在家中是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何以嫁了人就要做这般低三下四的活计?很不必这样。”

    眼见着曾氏执拗至极,苏荷愫也怕她恼怒后伤了自己的身子,便也不敢强求,只施施然地行了个礼后,便走回了新房。

    这一顿晚膳没有沈清端陪着,她也用得食不知味,立在屋门口眺望了一阵,仍是没有瞧见沈清端的身影,便也只得草草洗漱后上.床歇息。

    饶是她竭力掩饰,可伺候她的绿韵难道瞧不出她今日格外低落的情绪?送走康嬷嬷后,绿韵便走到珠帘旁,轻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被太太责罚了?”

    苏荷愫正笔直地躺在架子床上,脑海里正胡思乱想着沈清端在何处,此刻又在做何事,纷杂紊乱的思绪扰的她头疼不已。

    知晓绿韵担心自己,她便答道:“母亲如此和善,又怎么会责罚我?”

    绿韵了然地点了点头:“既是与太太无关,那夫人如此低落定是为了姑爷。”

    苏荷愫一怔,被戳中了心事后很有几分羞恼之色,只笑骂道:“你这丫头是成精了,我再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事。”

    绿韵笑笑,撩开珠帘后替苏荷愫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夫人是情深至浓,这才会惴惴不安,只是姑爷是个万分的稳妥的人,当是外头有什么难事要忙,夫人何必担忧?”

    “情深至浓”四字恍若一记重拳砸得苏荷愫好半晌讷讷不语,她张了张嘴要为自己申辩,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纵使她再不想承认,可她也知道绿韵这话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沈清端是个稳妥之人,成亲不过两月有余,她便心悦上了他。

    主仆两人说了些体己话后,苏荷愫才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渐渐地涌上几分困倦之意,绿韵也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才要阖上屋门时,却撞上了一身黑色长衫的沈清端。

    此刻的他隐于夜色之中,好似挂在枝头的一层凉薄的叶上霜,虽只离咫尺,却让绿韵瞧不清他眼眸的底色。

    眼前疏离淡漠的沈清端与白日里含着羞意的人相差甚大,无端地便让绿韵屏住了呼吸,唤了一声“姑爷”后便退了出去。

    沈清端推开屋门,虽是竭力想放缓动作,可尚未睡熟的苏荷愫还是听见了他进屋的声响,立时便欣喜出声道:“夫君——”

    沈清端步伐紊乱,眼瞧着苏荷愫要翻身下榻迎到他跟前来,便立时坐在了梨花桌旁的月牙凳上,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夫人。”

    苏荷愫凑到他跟前,也来不及细细追问他这一日去了何处,只攀上他的胳膊问道:“夫君可有用晚膳?”

    才刚触及到他的臂膀,沈清端便蹙起剑眉往后避了一寸,颇得苏荷愫的手僵在半空中,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苏荷愫怔愣不已,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方能瞧见沈清端脸上的沟沟壑壑,那是被触及伤势后痛苦难忍的神色,且搀着几分歉意。

    她这才闻到了些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几乎来不及思虑,脱口而出道:“夫君,你受伤了?”

    沈清端抬起清清亮亮的眸子,松泛得笑了笑后,顺着苏荷愫的话反问道:“夫人呢?可有用晚膳?今日吃的是什么?厨娘可有想出新菜色来哄夫人开心?”

    他话里的掩饰意味太浓,苏荷愫有何听不明白的道理?

    只是料想着沈清端必是在外受了伤,且这事说不准与父亲和左相有关系,她便也只能装聋作哑道:“母亲让人给我煲了鸡汤,夫君没吃到可真是可惜。”

    “鸡汤?”沈清端忍下痛意,挑了挑眉后笑道:“那只鸡母亲养了许久,我这一趟出去的还真是不巧。”

    苏荷愫拢了拢自己罩在外头的大氅,坐在月牙凳上后,正色道:“夫君,我有件要紧的事要与你说呢。”

    她鲜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沈清端听着也疑惑不解,暂且将他臂膀上的伤势撂在一旁,只作洗耳恭听状:“夫人但说无妨。”

    苏荷愫掐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杏眸里果真漾出些星星点点泪意,一瞧便是受了什么大委屈的样子。

    沈清端自然也瞧见了这点“端倪”,侧身朝着苏荷愫望去,只急切地追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恰在这时,沈清端离苏荷愫的距离已足够近,她便一把攥住了沈清端的袖口,这一回有了防备,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这点气力沈清端又如何挣脱不得,只是抬眸撞见泪眼涟涟的苏荷愫,便什么抗辩的心思都没了,只得说了一句:“是我在外头摔伤了。”

    苏荷愫轻柔地替他卷起袖口,恰见她一开始触及的地方有一道狰狞无比的伤口,似是被利器割开,此刻还在不停得往外渗血。

    她立时便心疼得落下泪来,翻箱倒柜地去寻自己嫁妆箱笼里的金疮药。

    苏荷愫脚步虚浮,将那箱笼里的杂物皆扔在了地上,寻到金疮药后便替沈清端敷了伤口,敷完后,便一言不发。

    还是沈清端过意不去,逼着苏荷愫的泪眼,说了句:“愫儿,再过些时日,我会把这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苏荷愫拭了眼角的泪水,只问:“还要等多久?”

    沈清端凝着歉意的眸子忽而又添上了几分庄重与坚定,他说:“春闱之后。”

    “好。”苏荷愫说着,便起身将沈清端扶到架子床上,两人和衣而躺,相对无言。

    *

    这几日沈清端未曾外出,日日皆守在书房里研书习字,苏荷愫则陪着曾氏说话解闷,倒是一片和睦。

    只是莲心却抽着做事的闲余与碧窕说道:“总觉着夫人和姑爷之间有些怪怪的。”

    碧窕不以为意,手里仍不停侍弄着庭院里的几株娇花,并道:“那夜里难道你没听见动静?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莲心也说不出来有何奇怪之处,夫人和姑爷情谊深厚,只是她总觉得这两人相处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疏离。

    但愿是她多虑了吧。

    翌日一早,因着是陆让与沈清端约定好的上苏宅看诊的日子,苏荷愫也早早地起了身,与沈清端一块儿往苏府去了。

    苏月雪与徐家的和离一事倒是万分顺畅,因着承恩公如今声势不比以往,徐家也不想结仇,便痛快地签下了和离书,并将苏月雪的嫁妆悉数归还。

    陈氏与苏山的心结已解,又总觉得亏欠了长女,这便在徐夫人讥言交付嫁妆时大闹了一场,将徐夫人贬的一无是处,才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只是苏月雪却神色淡淡,既不高兴也不伤心,秋竹问起时她只道:“母亲还是不懂我。”

    苏景言心疼苏月雪所托非人,又担忧苏月雪会在家忧虑成疾,便想尽法子要逗得苏月雪高兴,并小心嘱咐于氏道:“你且多去陪陪长姐,我明日出趟城,亲自为长姐抓只兔子来。”

    苏家未迁居京城前,苏月雪每每不高兴时,苏景言便会去乡野田间为她抓只兔子来,苏月雪见了兔子也总会喜笑颜开。

    苏景言风尘仆仆的离去,于氏便让人开嫁妆私库,将那些精奇讨巧的玩意儿寻了出来,一并送去了苏月雪的和风院中。

    她出手如此大方,身边的丫鬟白松却无端地抱怨了一句:“今日是二奶奶的生辰,二爷怎得连这都忘了。”

    于氏本就是个娴静清雅的闺秀,嫁给苏景言后侍奉婆母和管家理事处处办的妥帖,自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当即便笑道:“那是夫君的长姐,如姐如母。如今长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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