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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寒门》23-30(第11/18页)
早便陪着苏荷愫回了承恩公府,苏山事先已知沈清端的计划,为撇清自己府上的嫌隙,竟是立在石狮子前对着沈清端破口大骂了一回。
“你这无用的穷秀才,今年春闱若是还考不上,就别拖累我的娇娇愫儿,趁早与她和离。”苏山横眉竖须地骂道。
陈氏则是闻讯赶来,命仆妇们驱散了看热闹的路人与街坊,小声劝哄着苏山道:“老爷消消气,姑爷这回一定能中,一定能中!”
苏山这才冷哼了一声,先一步走进了承恩公府里,而垂着首格外颓废地沈清端则缀在最后。
小厮们关上大门后,沈清端便辞别了苏荷愫,急急匆匆地走去了苏山的外书房。
苏荷愫目送着沈清端离去,方才还勉力挤出了几分笑意,如今却是耷拉着脸怎么也笑不出来,杏眸里蓄满了担忧之色。
陈氏亲自将她领去了花厅,屏退了伺候的丫鬟们后,才笑着数落她道:“可是担心坏了?”
苏荷愫任凭母亲取笑,撇了撇嘴作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来,只道:“母亲早知晓他的身份了吧,父亲既是让我嫁给了她,也必是早就知晓了。”
陈氏不置可否,眼瞧着幼女眸中氤氲起了泪雾,到底是舍不得她落泪,道:“放心吧,你爹爹可给你夫君留下了不少死士,断不会让他出事。”
“爹爹?”苏荷愫也顾不得心内的担忧,只追问道:“爹爹哪里养过什么死士。”
“是你已故的公爹,云南王爷。也是进了京城后你爹爹才告诉了我此事,我起先还纳闷,既是有死士,清端怎得会伤痕累累地倒在我家门前,还被你救了下来?”
话未说完,便见苏荷愫已睁大了美眸,眸中尽是讶异之色。
陈氏清了清嗓子道:“你难道记不得了?你八岁那年在田野里救下了个生的极好的小公子。”
苏荷愫回忆了一番,可幼时的记忆太过模糊,只有些零散的回忆涌上心头,其余的事却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陈氏见她神情如此难为,便摆了摆手道:“记不起来便罢了。不过由此可见你们乃是天赐的姻缘,自你八岁时已注定好了。”
这话一出,羞意已不知不觉地爬上苏荷愫的眉梢,泪雾也因这宿命而定的喜悦换为湿漉漉的娇怯。
不过这娇怯来得快去得也快,须臾间,对沈清端此行的担忧仍是占了上风,再度令她拧起柳眉,愁绪沉沉。
陈氏笑她:“你与其在这担心清端,不如想想何时能让我含饴弄孙吧。”
这话陈氏也不是第一回 说了,苏荷愫连心内的忧愁也撂在一边,只道:“二哥是世子,您都没催他,却来催我。”
见幼女气恼,陈氏忙替她斟了杯茶,哄着她喝下后才道:“一会儿在娘院子里用了午膳,歇一觉,再用过晚膳,便能见到你夫君了。”
苏荷愫泪意涟涟,如幼时般环住了陈氏的臂膀,撒娇道:“娘,我心里总是慌得厉害。”
陈氏笑吟吟地抚了抚苏荷愫的额角的鬓发,只道:“你姑姑虽生的貌美,可陛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何以微服私访时一瞧见你姑姑便动了心?你可曾想过?”
苏荷愫摇了摇头,心内愈发不解的是母亲好端端地提起姑姑做什么?
“这都是你夫君一手安排的,咱们苏家起势,靠着的不是你姑姑,是你夫君那双搅动风云的手①。”陈氏如实说道。
苏山从不瞒她任何事,宫内宫外打听来的消息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包括五皇子并非苏贵妃所生,沈清端所谋得事并不简单等。
“愫儿,咱们苏家和你夫君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外头的事如何诡谲艰险且不论,母亲却要告诉你,无论如何,自己且要立得住持得稳。”陈氏一改方才的玩笑神色,肃容与苏荷愫说道。
苏荷愫也从陈氏怀里抽身,瞧见母亲真挚的神色,心内因这话的触动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应下了陈氏的话语,收起了眸中的泪意。
陈氏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如今也有些累了,索性携着苏荷愫往上房走去,并吩咐厨上做了几道苏荷愫爱吃的菜肴。
于氏赶来上房伺候陈氏用膳,陈氏甚少让她立规矩,每回见她来,便让丫鬟们多添一副碗筷。
于氏今日穿了身绯红色的织锦纹双宫衫,梳了个凌云鬓,鬓间簪着一色玛瑙玉钗。
陈氏笑着赞道:“嫣然就是这般打扮才好看,成日里穿那么老气做什么?”
于氏羞赧一笑,持起筷箸替陈氏与苏荷愫布了菜,只道:“是我房里来了个叫菡萏的丫鬟,这一手梳头的手艺和配衣衫的眼力不错,人也生的俏丽动人,倒让我得了母亲的夸奖,回去我该赏她才是。”
提到菡萏二字,陈氏微微有些诧异,只是不想在于氏面前露出什么异样来,幸而她身后立着的春望与苏荷愫闲谈起京里时兴的钗环,这才将此事略了过去。
于氏用完膳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氏这才吩咐红袖往花房去了一趟,半个时辰后才赶回上房。
春望递上来一只汤婆子,红袖暖了暖手,立时向陈氏禀报道:“花房的婆子说,是前几日二奶奶自个儿将菡萏要去的,只说菡萏活做的好,要留她在身边伺候。”
陈氏听后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挥退了红袖后,才与苏荷愫说:“你这嫂嫂的手伸的也太长了些,咱们这个承恩公府里可什么事都瞒不住她。”
苏荷愫也万分心惊,只是这件事到底无伤大雅,她不想母亲为着这事不高兴,当即劝道:“兴许嫂嫂是关心则乱,以为菡萏和二哥有私。可二哥行事磊落,嫂嫂用菡萏试了一回,定会放下心来。”
“这便罢了。”陈氏被幼女哄着面色好转了几分,道:“她是个聪明人,先前使了法子不肯嫁去东宫。如今瞧着是将你二哥放在心上了,是以才会这般行事,我也懒得去管,随她们闹吧。”
话虽如此,陈氏到底顾念菡萏昔年伺候苏月雪的好处,重又将红袖唤了进来,吩咐道:“早先说好要为菡萏挑个夫婿,却也忙忘了,倒是我误了她。车管事的二儿子为人忠厚老实,生的也相貌堂堂,改日安排他和菡萏见上一面。”
红袖本就担心菡萏在于氏收下受什么磋磨,如今得了陈氏这等吩咐,自然兴高采烈地谢恩,欢欢喜喜地退了下去。
苏荷愫望着红袖的背影感慨连连,只道:“红袖姐姐和菡萏姐姐虽非姐妹,却比有些亲姐妹还要情谊深厚几分。”
“可不正是,红袖隔三差五地便要在我跟前说菡萏的好话。”陈氏的眉眼间不禁疏朗了几分,她笑道:“我就是最喜欢她这一点。”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这才一齐睡在了暖阁里。
暮色时分。
苏景言下值回府,于氏如往常一般候在花厅里,她今日打扮得鲜亮,特地让菡萏作陪,倒把陪嫁丫鬟们撇在了一旁。
秋晚还沉得住气,白松却闷闷不乐道:“不过是梳头的手艺好些,二奶奶怎得放着我们这些陪嫁丫鬟不用,事事都要她伺候着?”
秋晚从于氏的奶嬷嬷那里听了一嘴菡萏的来历,并不敢挑明了与白松,只得含糊其辞道:“躲躲懒还不好吗?你若闲着,还不去将咱们院里的杂草都拔了,省得二爷瞧着心烦。”
白松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花厅里的于氏也等了好几遭,外沿虽铺了纱帐挡风,寒气却仍是寻了空隙处偷偷爬了进来,她有厚实的大氅避寒,菡萏却是冻得发抖。
只是于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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