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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还能苟活至今?

    李卜山眼下被不被刺杀不妨碍她的计划。

    她紧紧嗓,沉口气压死声:“这次流言如果引进司礼监,咱们”

    陈诉直接闭目塞听,只当祁聿在说胡话。

    看祁聿神情都在警告祁聿别费神多言,是要起身意思。

    祁聿厚着声循循善诱,清质声音诡异又让人神思混沌。

    “你私宅再多女人也不是絮娘,我道你隐忍十三年,咱两想杀他的心思应该一样才对。怎么你不想听?”

    陈诉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乍然听到,心脏还是促疼深深抽得塌了他的肩。

    祁聿声音有些恍惚,他一再定神才缓缓听清身旁身影。

    “流言引进司礼监,引到老祖宗头上,你替我推把李卜山,他此遭必死无疑。”

    陈诉慌得看向门外,身上一把骨头一身皮都颤起来。

    他低声斥喝,真恨不得一把掐住祁聿喉咙——别害他性命。

    陈诉戾瞪,字一个一个咬紧。

    “你要死别牵累我,你是死不了,仗着床畔还能让老祖宗留你一命。这么些年,我也没实质性害过你吧,你与我可没有什么生死必报的仇怨,这遭你要做什么!”

    ‘君主不仁’流言引到老祖宗头上,皇爷必保老祖宗。

    那死谁?这么大阵仗就逼死个李卜山?若是李卜山不死,司礼监这回就要推出个人来死祁聿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混账话。

    祁聿对这二人积怨十数年,陈诉觉得杀李卜山是祁聿能做到的最高顶点,倒是没想过他连老祖宗性命也在肖想。

    简直天方夜谭。

    这话说到这里已经尽了。

    祁聿再张什么口他都不可能应。

    她就知会如此,一把按住陈诉即将要起的身。

    “我来做,临门一脚需你送他一程,这也算你为心上人报仇。我行的事全告诉你,不到索杀李卜山那步你不必动手,你随时可抽身。”

    陈诉略微动摇了一瞬,耳畔落下一句狠。

    “我与李卜山赌这条命。”

    这次不光要李卜山死,还要陛下开了西厂。

    她要禁军兵权。

    祁聿森然幽幽道:“你放过这次机会,你要亲眼看着李卜山活到什么时候。我将命放你手上赌一把,你竟畏缩至此,十三年了,你心底的人闭上了眼没。”

    陈诉胸腔一滞,直觉心口疼得他不可言描。

    第55章 塌了祁聿就是李卜山送去老祖宗榻上的……

    陆斜刚赌完,右手食指钩着一壶酒晃荡到庚合门前,不顾时辰地抬掌拍门。

    “您开开门,我有事想请教您,您同我叙说两句好不好。”

    对陆斜这种日日耍酒疯状态,庚合没两日已然习惯了。真不晓得祁聿之前在宫里是如何管教他的,真是掌点权就飘。

    无奈陆斜身份他也不好开罪,披件衣裳出门。

    他开门凝着天上月光,冷肃着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么,你白日不用做事,旁人不做么”

    有祁聿庇护,陆斜浪在宫里玩闹不办事都行,再则他也不懂什么事能做、怎么做。

    陆斜睨眼笑笑,一副天真无邪毫无防备水汪汪眼睛沾湿带水地瞥着庚合。

    “我找了更鼓房十年前的旧人,他们不肯跟我说祁聿的事情,我寻不着人问。”

    “趁他不在宫,此时夜深人静正好叙说秘语。你知晓阖宫上下所有人,能不能同我说说他?”

    庚合脸色骤然走深,眼底尽是繁复。

    陆斜眼下绯红真是醉得不轻,脖子耳朵也染了大片大片的色。

    庚合面上走势僵半刻,松软出一抹陆斜看不懂的苦涩。

    “宫中阉人多苦难,他早年可怜,你问这些作什么。”

    陆斜没心没肺佯笑,提溜着壶仰一口,醉醺醺闷声。

    “有人说他上过老祖宗的榻,我就好奇。他的性格、与老祖宗相处不像有这层关系。”

    “你,同我说说。”

    不止一次有人说过祁聿早年不堪,他如何不堪了,他明明顶好。

    他身子摇晃,伸手将庚合小臂一抓,醉后力道完全没个轻重。

    庚合眼皮一跳,看陆斜今日这酒疯是不好敷衍了。

    “祁聿想杀李卜山是众所周知吧。”

    陆斜情绪提供的好,如同个捧哏,适时狠狠点头‘嗯’声:“是什么仇怨,怎么阖宫皆知?”

    庚合倒没被人如此应过声,一瞬觉得陆斜有趣又神经。

    什么仇怨,那说起来话便长了。

    “早先年老祖宗其实并不好男子,他一直是喜欢女子的。那时宫外养了十九位,一次宫外暗杀后老祖宗便未出过宫,就开始找宫婢。”

    “老沾惹宫女,次数多了自有皇后提点。他是为陛下数次卖过命的老人,皇后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直到一次有五位宫婢在皇后殿前鸣冤齐齐自戕,这事闹到前朝,老祖宗这才被陛下训斥。

    陆斜摁住想骂的话,粗粗哼声。

    ——畜牲。

    庚合沉默半刻,掀开眸看陆斜,他眼神迷离,恐是醉醒未必能记得什么

    “老祖宗这喜好不可能改掉,恰好李卜山瞧见了十三岁的祁聿。你照着祁聿现在这样貌,多少也能晓得当年他该多嫩多好看。”

    陆斜到这里就隐隐知晓什么,脑子开始不敢听了,身上不由战栗。

    他紧紧握着酒壶,几近崩碎了牙,面上却还要装做醉态。

    庚合平淡的打量着人,缓声道。

    “祁聿就是李卜山送去老祖宗榻上的自那后老祖宗便从未找过宫婢,开始喜爱男子。十二监由他挑,玩死了都是他手下,随便捏个病、捏个错,死讯便由他几笔覆盖了。”

    “老祖宗起欲是起欲,却从未耽搁朝廷的事、皇爷的事,那些人正当理由死去,谁都无法如何。”

    陆斜脑中促疼,他抬手掐了掐额角。

    李卜山真是该死——

    自己四年前便是个进献的‘贡品’,也不乏有人偷摸摸他几把揩油。

    祁聿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宦阉奴,对着司礼监掌印这简直塌天。

    他听祁聿的话悄摸打听过老祖宗榻上喜爱什么,知情的老人让他去宫外优童馆里问。

    他去过,床上那一匣一匣的器具五花八门,没一个能让人好死知道刘栩变态,不知道这样变态。

    陆斜气息实在稳不住,可又无法发作,磨着牙佯醉问。

    “祁聿他,如何活下来的?”

    庚合摇头,这确实到了他认知盲区:“老祖宗榻上之事就不知道了。”

    “九年前,祁聿与老祖宗定了约。老祖宗不插手他生死前提下,宫里任何人能叫他求饶,他就自愿重回老祖宗的榻上,心甘情愿服侍一生,他想老祖宗给他一次选择做人的机会。”

    因为宫里苦难太多,祁聿惨,旁人也惨,他看太多了。

    庚合脑袋抵靠在门框上,不带情绪。

    “老祖宗那一年很看重祁聿的,他太漂亮了。祁聿难得一次不哭自然想哄着,也觉得祁聿十四翻不出风浪,叫他求饶多简单。一应下,老祖宗九年没碰成人。”

    他真是佩服,感慨非常道:“祁聿真的厉害。”

    这种厉害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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