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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未干的梁上漆画,造成的火迟迟灭不下。”

    “这等酷辣日子怎好一遍遍上漆画,画作明明就是秋日阴干方得长久,炎暑作画烘干的要不多久就得开裂。”

    一反常态的事必然事出有因,话点到这里陛下也就清楚了。

    “你是说有人故意。”建成帝也浑色琢磨刘栩要说的话。

    刘栩垂声:“老奴没说,但也不无可能。”

    “夏日本就枯燥容易起火,一道雷击在雨里能烧一夜不灭,可见其中不乏夹着人祸。再则上林苑的离奇,未必不是一道。”

    刘栩手背轻轻掠过盏壁,不烫,两手捧给建成帝。

    时刻瞧着眼色,缓声:“京中流言传去他省再快也要时间发酵,怎么京中这头起了雷,那边立马就能跟着喊谋逆之言?陕西、湖南、湖广离京可远着,没半个月到不了信儿。”

    “闹事加急来的折子都跑死几匹马恐是早早便有的预谋。”

    建安帝知晓刘栩想往下说什么,也就着局面张口。

    “谁去查合适。”

    他遥遥看眼门外那道身影,刘栩就是拐着弯给祁聿辩情。

    刘栩跪下答话。

    “祁聿惹出来的自然他不行,前朝不信。可让陈诉去,他掌着东厂,并着锦衣卫肃清流言会快些。”

    “主子总要在回宫前瞧见京中、底下一切清明不是。”

    这事本就跟祁聿无关,是前朝总想将司礼监拉扯番。所有错往廷内置,将自己失误全撇干净。

    祁聿跪会儿也就将言官嘴堵上半张,偏刘栩心疼这人。

    他再跪下去,一会儿刘栩该磕头了,建成帝不想看见。

    容他次心疼,淡淡声:“那去吧。”

    刘栩心底安然,“谢主子饶他。”

    建成帝起身,刘栩忙跟着起身随侍在旁。一个支手动作,许之乘退出门到庭院传达皇爷意思。

    顶着正午太阳晒一个时辰,实在有些头昏眼花力尽筋疲,她虚力伸出手求许之乘搭把手。

    许之乘看着他左手掌心缠着绷带,一把拽过腕子将人提起来。

    “秉笔辛苦了。”

    这敷衍的音嗓真是听不太出多少感情,她膝盖软了下,忙倒口口水润嗓。

    干涩扯喉出声,“这事要落陈诉身上,我估计回不去宫了,这边如何排班的,我今日需要做些什么。”

    祁聿果真到哪里都能适应、且有条不紊,这是真处变不惊的奇人。

    许之乘见他嘴里没一个人,几分冷意:“皇爷昨儿起了好大一通,你可知为何。”

    这话明显是对着她来。

    祁聿赶紧自省:“我未行什么事瞒着这边,如何会与我有关。昨儿如何了。”

    许之乘脸上神色微微顿滞,反复瞧看祁聿,试探句:“你不知道?你怎会不知。”

    这件事应该是祁聿最高兴才对,他怎会不知情。

    不用跪后,站廊下得会儿荫,身上舒服不少。

    祁聿微微横眉,作势诉苦:“你是不在宫里,是不知道那两殿两楼烧成什么样子,我还有心情关注这边。快说,让我接下来避忌着些。”

    祁聿催促声,余光一小宦偷摸走在屋内视野死角,偷偷给她递杯茶。

    信手取过润嗓,几缕杯沿目光候着许之乘嘴里的话。

    “李卜山昨晚照例巡殿被人刺杀,那贼子被禁军堵着直接自尽,禁军至今没查出身份来。”

    许之乘这话说得小心翼翼,遥想到昨日都觉得有些心慌。

    祁聿听得直笑,压着声不敢出,怕惊着殿里的皇爷。

    咧嘴笑半响才低声道:“我当真不知。你这么说话他必然还活着,”她连连摇头,直叹,“真是可惜,没死透。”

    祁聿眼下晦暗乍凉,血戾色直朝眼底漫,颈侧青筋都起了两根。

    一节赤红撞他胳膊,声音渗着叫人发冷战的毛骨悚然,拎着笑问他:“贼子尸首在哪里,我一会儿给他拜拜。”

    许之乘:

    “你去拜,叫禁军直接拿了你问话。”这是什么新型作死法子。

    见祁聿喜眉笑脸,对刺杀李卜山是不是祁聿下的手一下存疑。

    “真不是你?那是谁,一下‘杀’了司礼监两位,这事可严重了。”皇爷面前是要有交代的。

    宫里跟趯台能发生刺杀,太后、陛下、皇后、太子都在,这般巡防不严,‘下次’杀谁?

    道到事情严重性,祁聿收了皮笑。

    “是严重,我与李卜山触到谁了。不惜这样手段杀来,真是逼得没法才用这种绝境手段。”

    许之乘深深注视下,祁聿面上朗清月明的直白,完全瞧不出祁聿眸子下半分其它意思。

    饮杯水后赤烈晒出的潮红肤色略微回点色,人精神两分。

    祁聿绵长吐口气,眼底凝色,深邃不堪。

    “这是即将要行什么,翁父与你们可有预测过朝中动向。”

    自然是预测过,可并未完全看清谁要作什么动作

    余光落在祁聿颈上,还是先让祁聿去休息,他的伤过于吓人,又跪晒这么久,来了往下有得忙。

    “你如今出宫,这段时间也小心些。陈诉回去查案、李卜山又伤着,这边缺人伺候。”

    祁聿松散耸肩,若无其事扯嗓:“就没想能回去。”

    “陈诉在哪里,我找他说下情况。”

    “不用你找我,我接到口谕一会儿回宫。宫里什么情况,聊聊。”

    身后一道沉稳腔,祁聿欣然拧过半身,多日不见,陈诉照旧稳重。

    她散懒着腔哼哼:“寻个爽意的地方我们说两句。”

    祁聿同许之乘刚对眼,许之乘不等开口人就往后退,“皇爷或许需要奴婢随侍,就不打扰二位办公。”

    他一走,陈诉一臂指路,祁聿将杯中剩下水仰尽空杯递出去。

    并肩凑近,两人穿过山石林廊,找处僻静小室,祁聿吩咐人端盆冰来,他热得紧。

    底下人眼色一转便知,所有人不约而同退出去,锁上门,叫他们谈私密。

    陈诉深邃瞧人眼,扯把腿上衣裳谨慎坐一旁,一会儿回宫要注意仪态,衣裳不能有痕。

    祁聿看人等着自己交待,她闷嗓,瞥眼合上的门。

    本该照着距离坐对面那把椅子,她偏一屁股坐陈诉隔壁手:“四年前你说临门一脚送李卜山的,还记得么。”

    陈诉心思滞重,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祁聿谋划

    但耐不住好奇,诘问:“他昨日遭刺杀是你?”

    真是胆大,皇爷眼皮子底下敢动这种死手,这是老祖宗出言相保都要褪半身皮的程度。

    祁聿如何疯了不想活。

    听这话头祁聿要拉他作伴,陈诉不想作祁聿的刀尖,眼下生了疏离。

    祁聿一般不动手,动手必索人性命。

    他的局都谋得大,且险,陈诉自觉不敢沾。

    他看向身旁的目光不由谨慎起来,以防祁聿摔下去将他连带一把。

    “不是我。”

    怎么都觉得是她呢,这该死的刻板印象。

    祁聿无奈莞尔,屈指推推额角。

    趯台是哪里,她手下的人老祖宗有数,她哪有本事在这里动手。真有的话,她在坐上秉笔之时李卜山就是毙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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