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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1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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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三仆从,甚至只有一个兼职的帮佣,但要考量到高官勋贵夸张的人口比,这么一平均下来,因为京城变化而失去前程指望的,这就有十三四万人了——就这还没算在京中聚居的未家宗亲呢。

    说到宗亲,全国而论,大概几十万人这是有的,虽然经过谢双瑶随手为之,皇帝也极力配合的几次瘦身计划,朝廷财政不用供养江南宗亲了,也算是甩掉了沉重负担,但京里的宗亲也有四万人左右。

    朝廷虽然几经削减,但始终没有完全断绝他们的财政供养,这也是因为人数过多,害怕闹起事来,绵延不绝,又给朝廷添乱。虽然已经放开了宗亲从业的限制,但是财政始终还要贴补一二,这人数摆在这里,每年也都是天文数字的开销。

    四万宗亲,十三四万的京官眷属,再加上专门做他们生意的一些关联人物,经过这几年来天灾瘟疫的减员,京城常住人口估计也就是百万左右,这一下二十多万人要丧失生活来源,带来的动荡会有多大?现在谢双瑶就正在体验着答案——乱一时不要紧,更重要的是,既然她不准备把这些人一杀了事,那总要给他们安排个去处吧。

    甄别——导流,这项工作两个月内是完成不了的,二十万人起码要一年起,而且同时还要应付寒冬,这是有切身体会的——零下十几度的冬天,和零下几度比,其实区别还不是特别大,零下几度的御寒装备也还够用的。但如果冬至就有零下二十几度,那差别就很大了,零下几度的服装在零下二十几度,也就比完全没穿要好一些,基本无法支持正常的户外生产生活。

    而零下三十几度呢?这就不是外出时的御寒了,要考量的就是在现有建筑质量下,要增加多少煤炭供应才不会冻死人的问题。今年才刚冬至就来了这么一波寒潮,谢双瑶现在要考量的已经不是京城了,而是整个北方的防寒问题——但要沟通北方各县衙准备防寒的话,对接的部门肯定也得在京城落地啊。这是多大的工作量,需要多少人,考虑准备多少容错的冗余呢?

    没答案,只知道或许她预料中准备的人手是不足的,但这也只是直觉,具体如何,还是只能通过试运行来解答,谢双瑶现在想到的解决方案是,先在分流人群中筛选出五千人左右的预备干部,如果京里人手不够,那就立刻填上,人手足够的话也不要紧,五千人还是很好消化的,而且怎么看人手基本都是不够的,后期扩招的时候再从这批人里挑也行。

    这段时间以内,可以先安排他们到地方上去开扫盲班之类的,或者去县城填充衙门人手,毕竟如果说京城的衙门人手,还只是或许不够的话,那毫无疑问,考量到之后北地县衙要承担的职责,县衙的人手是肯定不够的。

    都是拍脑袋的决策,主要是没有前例,那只能是想着来了,在这些事情上,能帮得上忙的人还很少,毕竟买活军本部高层,多数都留在羊城港维持局面,而且他们对北方的情况肯定也并不了解。谢双瑶现在就是缺人——缺办事的人,也缺了解北地情况又了解她的能人,田任丘这些人虽然能干,但目前刚开始磨合,甚至连拿准她的心思办事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再进一步了。

    “关键当然还在于是财政。”

    夜里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对丈夫说,“目前来看我的态度是明确的了,北方财政是最好从现有的盈余着手。已经一刀砍出了这么多,而且还拿了国库、私库的残余,省着点花,足够两三年的了。没有一开始就从南方库房大量划账的道理——庄素肯定不会同意的,就算有也不会,更何况南方账上也已经很紧张了。”

    对于谢双瑶这样等级的人来说,钞票,那当然完全就只是数字而已了,物资才是货币价值的基础,而物资关联的就是各地的生产力水平……归根结底到最后还是生产力和交通,但这个问题就太大了,而且更加需要广泛的调研作为决策基础。

    她揉着太阳穴,甚至失去了胃口,把第三碗饭推到一边,“希望这个典礼能传递出我的态度,务实、简朴,不要花钱在场面上,就直面残酷的事实——为啥场面不好看,因为事实就是这么不好看,甚至连给京官换发冬制服的余裕都没有,大家只能乱穿,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留下来的人也没有福享,大家只能放弃幻想好好干活。”

    当然,仓库里是有棉花布料的,但冬制服的制作也需要时间,这也是一项紧缺的资源。本来一度,礼部的设计是让敏朝旧官都穿老朝服,但突如其来的严寒也打乱了计划,现在可以这么说,这已经不是维持敏朝的旧制度就可以解决了,就算是旧制度其实也很难来适应如此严酷的气候,所以,旧有的经验也很难拿来参考。一切全都是新的,朝廷是,政体是,官员的构成是,困难也是。

    什么是旧的呢?旧患、旧伤……几乎没有什么好词儿,新的困难来了,旧的困难可没有离去,而旧人要腾位置的同时,新人还没有养成那。哪怕是为谢双瑶设身处地的想想,也很难不感到头疼,谢先生虽然不议政干政,但也会适当地发问来帮助她梳理思绪,“供应有限,需求激增,那就只能放宽标准了,但是……”

    “但是,放宽标准又会带来无穷后患。”

    谢双瑶的语调里,逐渐少了那股子不耐的烦躁,而变得异常冷静起来,她说,“当然,但凡是进士就没有不聪明的,读书读傻了的那是极少数,这些进士只要经过教育,工作表现不会差的,可以放宽标准,不要分流出去那么多人,留下一些,用人困难也就迎刃而解——”

    “但这也意味着,将来的并轨会极为艰难,甚至我可以这么说,分轨期间,北方的买地吏目绝对会受到敏朝□□气的污染,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染上吃拿卡要的所有恶习,让行政效率降低……我们这支生机勃勃的队伍,会失掉那股子朝气,这也的确是我很不愿看到的倾向。”

    “但如果不用这些老进士,在买地的底子里再挖人呢,那眼光或许就只能看准官员内眷了。”

    她看了丈夫一眼,似乎没有任何异样,语气也还是那么的平常,“那就是打开了另一个我不愿看到的口子。”

    “的确,夫妻同掌权,如今的高层权力扩大的速度就太快了,权力家族化的趋势也会更强。”谢先生很镇定地说,还是那就事论事的语气,“但是,眼下的确急用,而且就效率来说,这么做似乎是更好的选择,至于后患——朝廷底定之后,鸟尽弓藏、杯酒释兵权,本来都是必然的事情,在开拓时期适合掌权的人,未必适合继续主掌平稳期的大政,这不也是很自然的道理吗?”

    谢双瑶似乎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但她脸上倒看不到多少猜忌与不快,这对地位、关系都非常特殊的夫妻,平时感情似乎是很融洽的,或者说,谢先生总能恰到好处地满足谢双瑶的需要。大概,这会儿他也是帮谢双瑶说出了她心底的某一种倾向,又为她加以粉饰,削弱了她的精神负担。

    是放任敏朝官场那有毒的习气在北方新轨重新扎下根,而不是乘势一扫而空,又或者是打开对于买地吏目的限制,让新的上层阶级扩张势力?两个选择各有优劣,代价都在遥远的将来,而谢双瑶似乎也在对未来的怀想中,完全浮想联翩,暂时地离开了眼下这寒冷的冬季。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颊泛着健康而红润的气色,但她的眼神是迷离的,似乎并没有她惯常的那股子自信和魄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这么办禅位典礼吗?”

    她看似是在问谢先生,但更多的仿佛仍然在自言自语,“因为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我们现有的筹码,说什么常人难以企及的伟业,说什么天下一统,其实……千疮百孔、外强中干、危机四伏,任何一个超级公司距离破产也只有十五个月,这个道理其实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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