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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买活》1140-1150(第9/21页)
里还是个大将军,每年用在军事上的时间,也不过超过半个月,哪怕是延绥边乱,辽东这里也依然安稳,这是因为科尔沁没有加入边患,还是一门心思地和辽地乃至建州、通古斯做生意。
也就是前些日子,农庄这里,有察罕浩特的迁徙罪徒过境,要不然,袁元素几乎都要把从前的戎马生涯,完全忘却,得了闲就赶紧在田庄间来回巡视,督促着他们规范种田,尽可能地提高各种作物的产量了——尤其是刺五加,这东西价高,三年一收,不挑地力,而且产量还大,袁元素对此是寄予厚望的,可他们庄子上的刺五加产量,和祖家的一直无法比,这也是袁元素很想不通的一个节。
“今年天气冷得早,看天气,怕是明后日就要下雪,明日就要赶紧动身到山峁峁庄子里去,下雪了正好就地休整几日,把那帮农户的知识再考核考核,我就想不通了,相差没百里,亩产量能差出百五十斤来!到底是老祖的人会种这个,还是我们的人太笨了!”
要等那猎户老章的兔子,只怕是等不到了,入了夜,袁元素和老佘盘腿在炕上对坐着,两人面前都放了稠酒——这东西对辽东汉子来说,也就和甜水差不多,主要是袁元素毕竟是读书人,禀赋柔弱些,那些武夫出身的将领,对于这种米酒是不屑一顾的,他们喝的都是土豆烧。
这东西也有人叫黄金烧的,取的是土豆黄金豆的别名,由于这几年辽东粮食产量下降,土豆酒遂成酿酒主流,在辽东很时新。但这酒味道很冲,非常上头,袁元素是消受不了的,这些年来,他受到京城养生风尚的影响,在饮酒上也节制了许多。
“要不,还是请素存那边出面,往开原活动活动,如果能把老参把头请来庄子里看看,没准儿来年产量就上去了。预备上这个数的车马费——便是参把头也得高看咱们一眼吧?”
“怕是他们不敢收!”
“将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只要是钱,哪有不爱的?买活军的吏目那也是人啊——”
喝了点稠酒,两人谈笑便更无所顾忌了,撕着熏的飞龙肉下酒,炒的豆干还用的是鲜大葱——这几年辽东虽然也冷,但日子竟比西边草原和南边京畿要好过得多,主要在于本地还不算太旱,至少烧的柴火、煤球也还能供上,一个庄子也还有余力在冬日里养几盆鲜葱做菜。
两人边吃边谈,就说起了给开原那边送礼的事情来,老佘把师爷之间互相打探通信出的行情价告诉袁元素,“参把头出门一次,没有二十两黄金是请不动的,就这还要托关系,光有钱还不行,也不知道素存贤侄写信有没有用,这边请动他的几次,多是走的孙大人的路子”
“孙初阳?他哪来的路子?”
“将军,您这是忘了?孙初阳去过买地,而且见过六姐!哪怕在特科中,地位也是超然,咱们军屯之后,他比以前更活跃得多了,常往开原跑,如今算是咱们这拨里第一个有办法的人,您要提刺五加的产量,没准还要走他的路子——”
两人刚筹谋着起了个头,还没往下谈呢,就听得屋外隐约一阵响动,像是村口那里有人开门了——这军屯的田庄,规制比一般聚居村落还是完整很多,村墙是必备的,在如今野兽增多的环境下也很有用。基本上到了晚上,村口大门都会上锁上闩。也就是今晚老章打招呼给留门,否则,开门还得费一番功夫。
这两人听了动静,先还以为是老章回来了,也不以为意,听那动静一路往这边屋子里来,也不过是微微一笑,袁元素说了一句,“这老章,得个野兔也来献宝,让他留着自己吃吧——”
正要让人开几枚赏钱来,把他打发了去,就听得马嘶声中,一道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有人砰地一声,几乎是踢开了门,闯进来喘着粗气,头顶的兜帽都没解,嗡嗡地嚷道。“叔父,叔父!大事,大事!”
袁元素无子,这是他侄儿的声音,两人下意识都是要去找刀,却不得——这辽东也是太平太久了,一般人在家聊天早已不携带兵器。老佘在炕上直起身子,皱眉道,“慢慢说,兆基,是锦州出事了?”
袁兆基也不等气喘匀了,就忙道,“是六姐!六姐的消息——六姐到京城了,急电辽东,召辽军边将进京议事!”
“就这些?”
“就这些!”袁兆基道,“如今这锦州城内还有谁啊!大家都下乡巡视,准备在庄子里猫冬了,我听闻消息就赶紧来送信了——哦!传消息的买活军联络员还说了个事,她说,也不是强制一定要进京,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强迫的。”
这话他本来大概是为了安抚一下叔父的情绪,却不想,话一出口,袁元素本来已逐渐平稳下来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变,和老佘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二话不说,起身就披衣扎裤,收拾出赶路的装束来。
“去让他们备马!”袁元素声音都有点变了,“我们连夜回锦州,一刻也不能耽搁!”
竟是不顾这秋夜清寒,也不管行囊预备得如何,更是不顾自己吃了那半肚子的酒,马一备得,立刻就翻身而上,在夜中摧马飞驰而去,一刻都不敢耽搁!
第1145章 各怀心事
从辽南到京城,倘若是换马不换人的赶路,也就是两三日的功夫,打从京城方向下令,五日内,十几个在辽东声名显赫,跺脚能止小儿夜哭的军中大将,竟是前后脚都到了,没有一人敢完全藐视买活军的命令——来得最迟的是被分到江边的赵宣教,那里是个渔场,但距离锦州和狮子口都不近,消息传过去就用了三天,赵宣教也是留了个心眼,一听这话,先不去锦州,赶忙到狮子口,找狮子口的买地通讯员报了个道,这才取道狮子口直奔京城而来,好歹是赶在八日内到了京城。
这批大将来京,自然激起不小的动静,更有出奇者,他们没被安排住进使馆里——这么安排,其实非常尴尬,相当于是公然叛出敏朝了,这群人心里也是犯嘀咕,不知倘若如此安排的话,自己该如何自处。可等到了京城,发现自己的住处居然依旧被安排在官驿,而且,驿站上下人等,对他们一如既往,没有半点非议,好像他们受到六姐传召进京,非常自然——他们却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味,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和荒唐——整个辽军都被掏空了,被买活军招之即来,怎么难道这居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老袁,依我看,朝廷怕是实在不行了。我们毕竟久居边疆,消息实在是不灵通,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京中对于六姐的崇拜,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如今人人都被魔法所迷,根本不顾这是天子脚下,恨不得为六姐焚指断臂,血墨写经这股子崇拜,已经到了不堪的地步了!”
私下里,祖天寿和袁元素恳谈时,也是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这股风是什么时候卷起来的,我等竟丝毫不知道,而田任丘等人也听之任之皇爷中风也就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难道皇爷没病之前,能忍得了这个吗?”
这些辽东军将,在京中肯定都有眼线传信,只是消息传递得不会有官方利用电报那样快,延宕上一两个月也是常识。不过,官方的消息,比较简单,自己人递来的消息要详尽得多。他们也都习惯了这种割裂的节奏:先是收到一个简讯,大概一个月两个月之后,京里的信到了,才会知道详情。也可以和差不多同时递来的旬报、周报一起对照着看,拼凑出事情原本的样貌。
袁元素和祖家关系一向亲密,平时互通有无,彼此报信,两家也都是前后脚收到皇帝急病、六姐进京的消息,包括之后六姐动身去察罕浩特,又过了一个多月,辽东这里见到了察罕浩特方向去建新的罪民这些消息融会贯通在一起,时间线还是比较明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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