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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见月》40-50(第22/26页)
种,尚不到三年,少年天子已经长出羽翼,有了冲天的欲望和能力。
苏彦便也未再多言,只让陆青回去好生侍奉。
这日,两人又一起进的早膳。
江见月光明正大在清辉殿赐膳。
百官途径这处,遥遥见外围皆是禁中卫队,往里隐约是内廷大长秋的人,再多看一眼,是投在窗牖上的两幅身影。
一个是端坐如松柏的青年郎君,一个辨不出身形、然十二冕旒轻晃的剪影天下至此一人。一时间,群臣忍不住注目,又疾步往前赶路。
有人凑近薛谨处打探消息,陛下如何会这等时辰出现在清辉殿。
薛谨自然不晓,只是静心一想,愈发觉得自己不曾估错。然若是真的,他轻叹了口气!
只道,“丞相守值辛苦,想来陛下体恤。”
早朝时分,天子与丞相一同到的未央宫前殿。
从御辇上下来的一刻,江见月喉间痒涩,忍不住咳了起来,人有些晃悠,苏彦一把将她扶住。待意识到后廷侍者皆在,他伸臂揽人的姿势实在不当的时候,手已经撑在她背脊,将咳得脸色红胀的人贴靠到胸膛。
此间晨星依稀,清风徐徐。
未央宫门前双阙台上华灯千盏在冥冥薄雾中闪光,将两人叠重的身影倒垂在台阶上,摇摇晃晃落在阶陛下等候的百官眼中。
影子尤似爱人相拥,郎情妾意。
诸臣原是见御辇而跪首的姿态,然这一刻个个垂眸如见鬼般见地上成影,竟生生将“陛下”后面“万岁”二字梗在了喉间。
“朕喘不过气了!”丈地外的御辇旁,少女声色中带着戏谑,自己退开一步,喘息朗声道,“有劳丞相。”
“陛下请!”苏彦松手致礼,退在一旁,由大长秋和中贵人引她上丹陛。
叠影在这一瞬分开,丞相跪首,百官山呼。
“万岁”之声切断片刻前众臣的遐想,十中七八的臣子感愧,实乃陛下龙体不适,丞相忧君尔。只剩得御史台几位官员蹙眉不语,只觉不好。然这日御史台尚且无人说话。
未几随着朝政的讨论,多来也都静了神。
唯有苏彦,一颗心始终突突猛跳。不知是在担忧这日于众目睽睽下如此亲密举措会累她声名受损,还是担忧她不曾病愈的身体熬不住在此久坐,中途齐若明还来此侍过一次药。
而朝臣往来讨论的,皆是边境事。
如何继续调兵援助汉中战场为第一要事,是否同意东齐的联盟两国交好为第二要事。
早朝进行了一个半时辰,最后定下从陇西和魏兴两处增兵汉中,苏家军负责后勤;至于同东齐的联盟暂缓,容后商议。
殿上女帝论起“东齐”二字,眉宇间闪过一丝蔑视。
她不喜欢墙头草。
只是一下除不去,论之无意,她便也不想浪费精力。左右师父为她得了半张精钢坞的秘方,而她又得一个善炼钢铁的好手,来日方长。
苏彦这日没怎么开口,所论政务同他前头领群臣闭于禁中商讨的基本一致。故而纵是他心神稍散了些,也没什么。
而他散去的一半心神,原是发现了座上少女,这半日间好像没怎么咳嗽,精神也不错。
散朝后,江见月在宣室殿留了一会,苏彦批复她昨日的课业,没有多言,只道“甚好”。
少女挑眉,乖顺道,“那朕回后廷了,师父晚上见。”
她说这话时,黄门正领着齐若明过来。
苏彦传的齐若明,便嗯了一声,跪送君王。
他每七日看一回江见月的脉案,以观她病情。
这会齐若明正翻着脉案回禀,“陛下右寸肺脉原呈洪大脉象,乃受邪或受寒后气往上冲导致急咳,为痰湿重。如今脉象逐渐呈浮短涩,是肺部的正常脉。只是因夜中气冷湿寒,方不自觉咳嗽,白日里自好许多。从月初开始,白天便不怎么咳了,气血也养回些。”
说着,将脉案奉上去,给苏彦看后头的心脉,脾脉等六脏根基脉。
“就是说陛下恢复得还不错?”苏彦这晚没有睡好,早朝又心神时松时紧,这会神色有些疲惫,但闻齐若明这话,仍旧欢喜,嗓音中多出两分明快。
“是的!”齐若明回道,“陛下调养得什好,去岁余毒都清干净了。这次病症原就是因重压难负、殚精竭虑被生生熬出来的。眼下丞相回来主持大局,陛下宽了心,放松了精神,自然事半功倍。”
想了想又道,“其实就是臣前头说的病理,情志不舒以及气机郁结会引起的一系列病证,从而使病症外化,伤及脏腑。那么倒过来也是一样的,陛下情志纾解,郁气散化,病症自然也好了。”
这个病理,苏彦原不止头一回听到。
当年将将收养江见月,请医问药给她治了一年多,诸医官便说她因长久惶恐受惊,累下了病根,心绪激化导致躯体受损,若是早些治疗或者少些流离,也不至于积下这样的病。
苏彦颔首,心道这厢留宿中央官署是对的,且让她好好安心养病。
这样一想,他怔了怔,忽想起少女方才离去前道了一句“晚上见”。
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一墙之隔,实在太近了。
他深吸了口气,合上按脉,原想让齐若明组织一次会诊,然想了想还是压了下来,只转过话头道,“你给本相开一些安神汤药吧。”
齐若明蹙眉,观苏彦面色,遂恭敬道,“容下官给苏相切个脉!”
“不必了,只是近来少眠,就寻常安神汤便可。”苏彦不想被切脉,敷衍道。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江见月都宿在丞相上值的寝阁中。而苏彦便一直留宿御史大夫的寝阁。近一个月里,都是如此。
只有四月廿二、廿三两日,为着五月中抱素开办五年一回的曲水流觞宴,四方文人墨客入楼中赴宴,实乃一次为朝中选拔推荐官员的盛事,苏彦遂出宫迎接东北道八门大儒。是故这两日换了苏瑜前来上值。
苏彦原是想带他一道迎客,毕竟若无意外,他会是苏氏下一任家主,是时候慢慢熟悉抱素楼事宜了。
然少年却道,待五月开宴,再见不迟,这会且去中央官署上值,以安帝心。
难得他话多,举了数条理由。
廷尉薛师叔同叔父一道迎客,方显我抱素楼之礼重,故而不适值守。
光禄勋夷安长公主如今正值待嫁,操心事宜甚多,也不易再劳心。
……
苏彦笑道,“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陛下原与你也交好,且辛苦你两日。”说这话时,苏彦确实未曾多想,只当这个侄子存得还是那点青梅竹马的同门情意。
而苏彦没有多想的那些,恰好是苏瑜所想。
陛下夜夜留宿中央官署、同丞相论政的事,朝野皆知。比他前头想的还要频繁许多。苏瑜想,虽然他的理政能力还不能同叔父比较,但是与小师妹切磋讨论总还是可以的。
却未料到,上值的两夜,除了大长秋领命添膳而来,江见月并未前来中央官署。
第二日的时候,他踌躇半日,背着月光问阿灿,“陛下可是这两日身子不适,不来中央官署了!”
阿灿笑道,“陛下无恙,只是如此时辰,顾忌彼此声誉,方不曾过来。”
这原是江见月自个说的。
昨日,椒房殿中原已在备膳理衣,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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