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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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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改,那么以后他不仅仅只是忠心于你,他会主动恨门阀,他的爱恨凝成刀,皆为你所用。自然,他若对我只是一时的欢喜,岁月漫长有了旁人,新的情意,也很好;那么请你看在我曾与他好过一场的份上,来日岁月,留一分待我之心待他。”

    她擦干眼泪,将少年女帝搂入怀中,“皎皎,从来都是你作主,阿姊总是听你的话。今朝让阿姊作一回主。”

    西天残阳敛光,暮色中看不清鲜血几何,只见浓云翻滚。

    女帝从手足怀中退开身,自己搂紧她,轻轻抚拍她背脊,目光苍茫而悠远,“从来都是我作主,那么眼下、未来依旧是我做主,阿姊听话便好。”

    “没到那个时候呢,阿姊不必做如此牺牲。”女帝低下弯弯的眉眼,攒出笑意望向她,灵动的杏眸闭合间,光芒温柔又狠戾。

    翌日,三月初十大朝会。

    江见月站于未央宫前殿,与朝臣言,“汉中主将浴血骁勇,忠心无二,为国护疆土,为民保家国,为君定社稷。现朝中武将无人能出其右,朕绝不临阵换将,更不因莫须有之罪杀良臣。朕既为天下之君父,自顶天立地以担责,若以此当真惹天怒,罪在朕身,朕一力担之。”

    太仆令闻而跪首,泣谏,“此乃苍天示警,天命不可违,陛下乃天之子,天尤父尔,岂可谩天忤地。”

    太仆令副监亦以头抢地,“太仆令心急而见罪于君上,还望陛下莫怪矣。只是陛下身系我大魏之国祚,岂可因一将而受天罚,若有差池,我大魏山河要以何续之?”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能入未央宫前殿参政议政的,都能听懂。

    一个说女帝为人子不孝,为君者逆天。

    一个说女帝因小失大,只顾私交情意不顾国运安危。

    “此间天还未罚,便是所谓朕之过,仍需审之。何论,朕不觉己身有错。”少年女帝寸步不让,无所畏惧,当真能舍一身剐,只字字铿锵,“总而言之,若天命要朕换将诛杀,朕难从命,朕且与天公试比高!”

    “陛下!”太仆令激勇向前,磕响头死谏尔,“请顾苍生命,且顺苍天意,若陛下一意孤行,老臣唯有一死以谏之——”

    即将至天命的男人,砰砰磕头,额心血流不止,话与行皆撼人心。

    真真一副直臣忠心模样。

    却见得少年女帝似为所动,缓步走下丹陛,一步步走向他处,伸双手欲将人扶起。

    奈何老臣长跪不起。

    “朕还未逆天命,太仆令就要先违君意吗?”

    这话妙哉,且似给出了余地,你顺我意起身,我可考虑顺天命。

    只是落于满朝文武眼中,女帝至此已落下风,中了下环。

    果然太仆令闻话止磕,道一声“谢陛下”,而后起身。

    然却没有站稳

    也没有人反应过来。

    走下御座的女帝,站在群臣中央的少年天子,在太仆令挺胸站起的一瞬,抽出腰侧天子剑,竟是一剑切颈,封喉毙杀。

    待诸臣回神,已是直挺挺一具尸身倒地,血淋淋一颗头颅滚动,热腾腾一汪鲜血溅庙堂盘龙柱。

    龙眼滴下血泪,似已成活要破云而出,降千钧雷霆之怒。

    殿中尚有声响,是十六岁原该如鲜花娇蕊般的少女,原该手持绣花针于闺房刺绣的女郎,这一刻正收剑入鞘,捧太仆令头颅置于他躯干,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身,低低而语,“爱卿既能通天意,便去与天问一问,朕何错之有!若朕当真有错,且代朕求一求苍天,请他宽恕,亦是全了卿一片爱君为君之心。”

    这日殿上再无声息,唯剩黄门一声“退朝”。

    群臣散去时,有几处地面湿黄,有几人晕厥躺地。

    少年女帝站在大殿中央,双手鲜血淋漓。

    半边面庞被阳光普照,圣洁似临凡悯世的神女;半边面庞被血溅,似要踏平人间的地狱修罗。

    *

    至此,好不容易控制了朝堂两派争执,得了片刻喘息。然关于荧惑守心的事却不曾就此止息,仅仅三日后,三月十三夜中,长安西郊天降一方巨石。

    被砸人数,死伤过百,周遭大火,毁良田数十亩,民房十余间。

    而石上刻,“帝逆天,神罚也。帝崩而天安地可平。”

    如此,自有受害者愤恨女子为帝,扰乱阴阳,如此累子民遭受惩罚;有未受其害者思虑忧患无穷,恐步亡者之后尘,竟要逃离这都城,投奔他方;从怯怯私语慢慢汇成民怨怒火,咬指述血书,集款请代笔,历数女帝罪状;胆小者跪哭哀嚎,无畏者聚起声势,要涌入皇城讨要说法……

    欲弃国奔逃的,欲闯城问罪的,天怒人怨形成气候,从西郊四下蔓延,将局势累成一柄利剑,捅杀女帝,分崩帝国。

    剑已成,但索性没有被握牢。

    十三日降落的石头,十五日就形成如此气候,若说无人谋划大抵无人会信。

    亦是这块石头,让女帝翻了盘。

    幕后的操控者只当远在千里之外的苏丞相,正在回朝路上。即便立刻赶回,也需时日理清局势,再安排解决方案,而少年天子左右支撑不住太久。

    而若以兵戈镇压,此间死去的百姓,都将算在她的头上。

    汉中有强敌鏖战,京畿有臣民动乱,女帝之政权便是摇摇欲坠。

    然却是怎么也不曾想到,苏彦根本就在京畿城郊。

    即是人伪造的石头,他便也以伪造之法给了世人一个交代,破开此局。

    这便是为何明明有人蓄意谋划,西郊一场大火却只烧毁了数十亩良田,十余间民房,不是他人心存善念,不舍百姓。

    乃是苏彦在谴人救之。

    原本闻江见月开设闻鹤堂,他虽有疑惑,到底很快反应过来。一时安心稍许,欣慰她竟能这样成长、把控朝堂,但到底没有立刻回巴东郡。

    一来楚王章继未归,他不能留她一人独撑朝局。

    二来她此举过于冒险,世家门阀回过味来,随时可能反扑。

    诚如他所料,借着一场暴雨,一颗星辰,直将她逼到如斯地步。

    他便没有急着现身,只传信在巴东郡的属下,以他之名上报朝廷,班师回朝,以安她心。而暗里让苏瑜严查城郊内外,进行布控。

    只是到底时间紧迫,事发地长安西郊又在苏瑜人手不控不到的范围。但出现这样一块石头,亦是好事。本来他也打算将计就计造一块这般诬陷君主的石头来,已作后用。

    便是眼下场景。

    尚书台主政的官员尽数到达,随他同往廷尉府。

    这日廷尉府六门俱开,衙役击鼓引四方臣民观审。

    廷尉薛谨高堂升座,尚书台主官两列陪审。

    场外放着那块石头,上刻“帝逆天,神罚也。帝崩而天安地可平。”

    十四字,字字触目惊心。

    这一刻,任凭臣民指点。

    而这日,审的便是这块石头。

    说是石从天降,自带铭文。

    廷尉寻来专人查验,从三楼高处掷小石于泥地,地凹陷。如今巨石千钧,从天而降,然西郊被砸之地不过浅坑尔。

    臣民中有人回神,“这石头或许是有人搬运而来,非落也。”

    廷尉又传人验笔迹,乃十四个血红大字,道是刻而不久,人为之。遂当场点民众上来观看。自然当场便又有胆大者提出,天罚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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