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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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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

    以水痕在桌案书写,须臾晕乱,但她记忆足够好,只要落笔书过,无痕也能记住。

    如此推来算去,仿若自己又是安全的。但她总隐隐觉得不对,纵是苏彦在侧,她也觉周身一片刀斧剑戟,随时劈砍过来。

    数夜里,梦中惊醒。

    精神便不大好。

    苏彦问过。

    她道是担忧父皇之故,又道许是上了这个位置,多少心中惶恐。

    苏彦这日明显的好心情,屏退左右后,持盏喂她用药。

    甚至唤了她一声“皎皎”。

    是大喜过望,让他一时失了分寸。

    他道,“皎皎,南燕重新答应换药了。陛下的病有救了,也许无法寿比常人,但多个几年寿数当是可以的。”

    是了,明光二年新春,苏彦便与她说过,南燕有药,名曰“北麦沙斛”,可治其症。彼时,燕臣钟离筠于信中开列条件,需归还汉中之地,同时割让阴平,天水二郡,如此交换北麦沙斛。江怀懋拒之。

    明光三年,又与之一场恶战,占其武都郡,阔了大魏疆土却也算是彻底绝了此道。

    而如今,诚如苏彦所言,燕国朝堂派立之争,钟离筠处下风欲建功勋抬位,而大魏帝王式微,朝中立女主不安,欲延长寿数。如此以土换药,两厢得利。

    江见月释悟,这世间敌友都可以改变,唯一不变的是利益。

    她更在这个瞬间理清了江怀懋的用意。

    从北宫到未央宫,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抱素楼文人,剩余武官,分明都是他的人。他虽然立她为储君,却还是想着最后一搏。

    凤印给陈婉,让陈氏觉得有了禁中兵甲的调动权,如此暂且熄声。

    是为他自己熄声。

    而苏彦是一定会走这遭,帮他以土换药的。

    而她,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

    到底是开国的帝君,做上那个位置,自然就会了谋算人心,把控局势。

    十三岁的少年储君很是服气。

    钟离筠点名要苏彦前往,他们原是同门师兄弟,钟离筠曾因离经叛道被苏彦父亲逐出师门。

    此番要他前往,不单是要大魏的国土,大抵还要要其命。如此,一来坐稳南燕朝中的交椅,二来除掉国敌,三来欲报私仇。

    内忧君父之患,外有刀剑加于至亲之身的风险。江见月不舍苏彦前往,又无法阻止,数日提心惶恐间,也只得让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听他临行嘱托,定要奉孝君前,不可让陛下生怒,陛下不可动怒。

    平静地从他手中接来一物,听他说臣之所有,尽归殿下。

    平静地出城郊十里,送人领兵前往兴势郡,进行签订土地割让协议。

    最后,亦平静与他说,“孤侯卿早日归来,让孤享天伦之乐,有血亲君父呵护身前。”

    一杯浊酒相送,苏彦南下而去,江见月北归回宫,侍奉君榻。

    *

    从长安到兴势郡,按图所示,以苏彦的行军速度,预计七八日的时辰便可抵达。然十一月初十,苏彦离开的当日,便下起了初雪。

    越下越大,转眼已经六日过去,整个长安城白茫茫一片。

    降初雪有宫宴。

    因即将有药,人逢喜事,江怀懋的精神好了些,用过汤药后便往未央宫前殿走了一遭,然到底是残烛之躯,同百官宴饮一巡后便乏力而归。

    后,自有皇太女代父掌宴。

    宴散,江见月入寝殿侍疾。

    虽江怀懋说无召不必入宫,但节宴之上,她持礼而来,如同日常请安,亦在规矩之内,亦是守着规矩。

    巨大的铜鹤台上,点明烛无数,将外头少女恭顺的身影投在屏风上。

    江怀懋瞧着,气稍顺了些。

    殿门口,今日当值的依旧是梁王范霆。他是结义的五王中,最为忠义,老实,同天子私交最好的一位。

    故而,无论是禁中的羽林军,还是新建的三千卫,都由他统领。

    故而,这等时候,江怀懋也只肯用他。

    “殿下得罪了,如今多事之秋,更是关键时刻,查得严些。”范霆一丝不苟,按照要求让人分批查检入殿人。

    衣丞验衣袍,江见月脱了雀裘,翻过广袖,转过一圈。

    妆奴视簪冠,江见月俯身低首,拨下手上珐琅镯,呈上腰间环佩。

    最后诸人退守,朝她跪拜,分出一条道来。

    “殿下,请吧!”范霆道。

    “就该如此,梁王辛苦了。”江见月脱靴入内。

    殿内烧着地龙,太医令在偏阁值守,侍药童在一旁煎药。

    江见月绕道看过。

    闻童子言,还是寻常汤药。

    闻太医令再度回禀,陛下需理气静心,不被扰神受激,当可熬过这个冬日。

    冬去春来,万物新生。

    江见月颔首,看一眼外头纷扬的大雪,望之生寒,一时竟想象不出春日之光彩。却又觉得即将置身春色里。

    她眼中有悲情,嘴角却含笑,被烛台幽幽火苗映照,晕出诡异神色。

    “既来了,怎又不进来!”江怀懋带着喘息的话语传来。

    “儿臣在侯药。”眼见汤药篦出,江见月道了声“孤来”,遂亲自端去君榻。

    君榻丈地前,除了数个泥偶一样的宫人,再无其他。

    江见月示意他们都退下,“父皇,儿臣同您说说体己话,成吗?”少年储君坐下身来,乖巧温顺。

    内里守着朝中国手,杏林医者,随时救人留气于须臾间,随时随地煎药熬汤以吊君王命。

    外头立着心腹将领,领卫兵三重,身着寒森森铠甲,手握明晃晃刀戟,蚊鸟无法入内。

    再有最外头,数百里之外,有出将入相的贤臣,即将带回续命良药。

    病榻上的天子被层层护佑,并不将这几个木头般的宫人放在眼里,遂颔首道,“随你,安静些也好。”

    江见月眉眼弯弯,持勺舀来一口汤药,却是自己咽了下去。

    药是殿中熬的。

    能入这间寝殿的,便是将身家性命都搭进来了,没人敢下毒。

    端碗入内殿时,已经有黄门以象牙筷、银针,包括宫人三处试药。

    若说何处还有遗漏,便是江见月入内殿到君榻这一段。但是她没有下药的机会和能力,方才在外头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

    眼下以身试完,自是一种无声的示弱讨好。

    江怀懋瞧着,愈发顺心,时不时梗在喉咙的痰,回荡的痰音都仿佛清爽了些,只就着女儿的手将药用完。

    “要和父皇说些什么?”江怀懋问。

    “年关将至,儿臣有些想阿母了。”少女将碗盏搁在一旁,一瞬间便红了眼眶,“若阿母在,阿弟必定也在的,我与阿翁都不必这般辛苦 。 ”

    论及李氏,江怀懋心提了提。

    他总是抗拒去想她。

    歉疚有,心痛有,悔恨亦有,然更多的是不想面对。

    谁能忍受自己妻子被□□城墙为千万人看,何其耻辱!

    “阿母去得可怜,身后更是不堪入目,儿臣总是忘不掉!”偏少女神色哀戚,还在提及,“但是女儿知道,阿母九泉之下,当是盼着女儿开心无忧的。”

    江见月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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