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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汴京冷饮铺(美食)》30-40(第25/32页)
多少?孩子靠着它?才续上了薄若游丝的一条命。
再长大些,便吃煮芋头、烤芋头。哪里会有丰富的配料和精巧的制作?在水里火里滚个个儿,弄熟了就?行?。
而如今,宁国夫人锦衣玉食,整日搜罗美味的菜肴。
那?些菜肴由稀罕的食材制作,加满了珍贵的香料,每一道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然而,那?些过于纷杂的味道却使她的舌头越来越迟饨,越来越贪婪,越来与挑剔……
以致于闭塞住她的心,让她忘记了少?时迫不及待将芋头从炉灰中扒拉出来,一边烫得直嘶嘶一边咬住就?不放口的那?一抹甘甜。
此时此刻,尝到这醇厚的芋圆,宁国夫人忽然觉得又找回了那?种进食时的满足。不止是舌头和肠胃,连心里的孔洞都被填满。
一碗吃尽,宁国夫人含笑撂下碗勺。
看?来,这芋圆冰要成为她接下来不可或缺的零嘴儿了。
同样一碗芋圆冰,宁国夫人从中看?到了质朴,陆家众妇则惊艳于其精美。因身份不同而感触不同,却不可不谓皆大欢喜。
且所有赞赏和惊讶都汇聚于虞凝霜一人,将她一直没着没落的心稳当当地压回了肚子里。
这把?稳了,虞凝霜想。
所以当半刻钟后,宁国夫人表明拒绝救治婆母的时候,虞凝霜是真的懵了。
*——*——*
“不至于啊!”
虞凝霜一边换衣一边哀嚎,对于宁国夫人的回绝百思不得其解。
谷晓星跟在旁边,将虞凝霜随着怨气甩撒出去的伪装衣物件件收起,然后看?着那?泄了气趴着捶桌的主人,小心翼翼地出主意。
“娘子,会不会、会不会……宁国夫人还是恼您伪装成厨娘接近呢?”
虞凝霜仔细想了想,仍是摇了摇头。
宁国夫人离开陆家时,特意携虞凝霜在身边说话,要问一问她婆母的情况。
当时,虞凝霜已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同娘家与夫家种种全都老?实交代了。
宁国夫人方知?虞凝霜费的这一番苦心,又听?她讲得诙谐,甚至还被逗笑了。
更有甚者,宁国夫人似是知?晓严家之事。
“严岐学士……真是可惜,他书画双绝,当年名动京师。一现昙华,百代过客。未想到他去后,家中寡妻和儿郎竟落得这个光景。”
严岐,正是严铄之父的名讳。
宁国夫人还对楚雁君多年缠绵病榻很是唏嘘。
“你那?婆母,老?身应也远远见?过一两回,哪一年的琼林宴来着……”
无论是看?宁国夫人对老?鸭汤和芋圆冰的喜爱,还是听?她无意中流露出的对严家的同情,虞凝霜都以为她绝对会答应医治楚雁君。
却不知?为何,她最?终拒绝了。
虞凝霜有些焦躁地捋着披散开的长发,开始一点点复盘和宁国夫人在陆家门口的对话。
难道是最?后求治时候的话语太唐突了?
她当时说的是“夫君为婆母病情心焚似火,小女?感同身受,愿为之解忧。恳请夫人救治。”
这不是情真意切,合情合理吗?
可细想来,宁国夫人似就?是听?了这话,面色微变,还意味深长地看?着虞凝霜说了一句“不值得”。
情况似就?是从那?时起急转直下,她也未再听?虞凝霜多说几句,就?回绝了救治楚雁君的请求。
万幸的是,宁国夫人并未将话说死。
她留下“三日后,给?你将白玉料送去,到时候老?身再看?看?你想没想明白”这样的哑谜,便乘上牛车离开了。
明明胜利在望,却又横生波折,心大如虞凝霜也深感受挫。
于是第?二日开饮子铺时她也心不在焉,总在揣度宁国夫人真意。
饮子又卖得极好,尤其是冰碗子名声越来越响,买主越来越多,所以每一日全数售罄的时机都比前一日要提前。往常,虞凝霜还会再调一些其他饮子补上。今日却犯了懒,索性直接关了铺子,带着谷晓星在街边小摊吃了虾肉馄饨。
红艳的虾尾在透白的面皮里若隐若现,汤也足味,还撒了提鲜的小虾米和翠绿的香葱。
吃完,虞凝霜给?谷晓星几个零花钱遣她自去玩耍,自己则准备继续去往街市上悠荡,权当散散心。
她戴着防晒的纱锥帽走?走?逛逛,最?后径直往宁保桥南大集、也就?是田家杂煎的所在地走?去。
一事压一事,虞凝霜过关斩将似的,宁国夫人一事暂毕,她终于有机会往田六姐处探查一番。
所以到了地方,她却过门不入,而是在铺外谨慎观察起来。
确实奇怪。
只见?在前堂忙活的不是田六姐,而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娘子,另有一个更小几岁的年轻郎君。
午市饭点未过,正是繁忙的时候。
而这二人似对店中一应杂事并不熟悉,往常田六姐一人就?顾得滴水不漏的场子,被他们?漏得千疮百孔,跟漏勺似的。这边点的菜忘报给?后厨了,那?边手滑差点打?了盘子。
现在好像又因上错了菜被食客抱怨,引得后厨的人亲自出来道歉。
虞凝霜看?得清楚,后厨出来这一位,正是田六姐的夫婿——马坚。
虞凝霜便向田家杂煎门口一卖膏药的小贩打?听?。
“李小哥,田六姐呢?”
“呦,虞小娘子,是你啊,好久没见?了。”
纱锥帽一撩,这小贩认出了虞凝霜,先是露出个笑脸,而后便瘪着嘴蔫儿下去。
“六姐啊我也好些天没见?着了,夫妻俩吵架吵得铺子都要掀了。你瞧里面那?一个,看?着没?喏,那?是马官人新纳了一个小的。”
虞凝霜愣住,良久才泛起一个嗤笑。
明明是入赘来的,现在却纳妾。
毒辣炎阳也压不住虞凝霜心中冷意汹涌,她说出的话音也如冰湖一样平寂。
“那?个年少?郎君呢?”
“是小妾表弟还是啥的。”
呵,还拖家带口的。
“我去六姐家看?看?!”
虞凝霜气得牙痒痒,抬脚便走?。
她不确定田六姐身在何处,但是一种同为女?性天然相通的直觉,驱使她直往田六姐家走?去。
之前虞全胜下了大狱,虞凝霜求田六姐找门路,曾往她家中商议,因此识得她家。
田六姐家住这一带,屋宅狭而密,住户多是在外奔波做小生意的。因此在这正值日中之时少?有人在家,巷子里几乎可称是安静的。
虞凝霜扣动门环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
“六姐!是我,凝霜。”
“六姐,你在家吗?”
“田六姐!田六姐!”
虞凝霜叫了半天门,无人回应。
她收回一口气,想叫得更精确些、更引人注意些,比如这时候肯定叫全名最?好——人哪怕沉在昏迷的潜意识中,也会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
可虞凝霜忽然想起来,田六姐根本就?没有名字。
她有的,只是“六姐”这样一个父母赋予的简单代号。
敲门声越发紧,就?在虞凝霜脑中已经闪过无数不祥画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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