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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汴京冷饮铺(美食)》20-30(第7/33页)
“我知你不是真?娶我,自不指望你真?对我好,只?是外人?面前还是装一装罢?”
虞凝霜越说越激动?,想?着必须要让严铄现在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免得以后出岔子。
她忍痛撂下手中糕饼,敛着裙摆疾步到严铄面前,蛾眉半蹙,端的是义正辞严,近乎质问?。
“你说是不是,夫君?”
严铄看着她旋动?的裙摆,仍如在夏湖水中一般凌波摇漾,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可同时,似有一股没由来的赌气在他胸腔聚起,连此时的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许久以后,当严铄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赌气的时候,那时的虞凝霜,却已经?连一句“夫君”也懒得再?叫,只?等着与他和离了。
而此时的严铄,犹然不知日?后无数的懊悔、心痛和日?久经?年的酸嫉。
他只?被?一种隐匿的、报复一样的情绪驱动?着,敲开了床头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纸文书。
虞凝霜接过一瞧,面色一变,眼前一亮。
放妻书!
寻常妻子若是在新婚之夜得一份放妻书,只?怕要么自绝明志,要么和夫婿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虞凝霜显然非常满意严铄的这份大礼,不仅巩固了他们愉快诚信的合作,还预示了她自由自在的未来。
粗粗一读,这放妻书写得倒也厚道。
半字未言虞凝霜之过,只?道是夫妻之间?“互不安谐”,标准又常见的情感破裂理由。
样样都已经?写好,就差最后的时间?和签名等待填写。
虞凝霜将其熟练地收起来,好心情地开个玩笑。
“这才刚成婚,已收了夫君许多墨宝了,我必用心珍藏。”
语音落,系统播报,严铄的冷漠值忽又上升了,已经?又一次达到临界的11点?。如果再?超出,就不是冷漠的范畴,而是更激烈的负面情感。
其实今日?婚礼中,虞凝霜已有数次被?通知了严铄冷漠值的起起伏伏,她并未在意。
更何况现在两人?结为夫妻,木已成舟,严铄多冷她都不担心了。
反倒希望他能多提供一些冷漠值,以助她马上要开起的冷饮子铺。
所以此时,看着严铄冷冽的眸,她全无波澜,只?不甚在意眨了眨眼,扭身去到次间?擦洗盥漱一番。
暖融融两碗饮子在肚,又闹了一整天,虞凝霜着实困倦,这便准备睡觉。
她和严铄说好分床而眠,人?家?是主场,她当然很有自知之明地选了一旁的美人?榻。
刚抱了被?褥放上去,虞凝霜忽然想?起忘了一件经?典的事。
捻起婚床上那条雪白元帕,她缓缓走到梳妆台边。
台上明净,不止有脂粉螺黛等应用之物,还摆满了琳琅首饰,供新妇穿戴。
其中最贵重的是三金,为一枚金帔坠,一对金镯,并一对相配的金帘梳;
最齐全的则是一套镶青玉的錾银头面,耳珰项圈,臂钏指环,足有十几件一套。
另有时兴样式的发带、绢花等不计其数。
准备得这般丰盛贴心,可见打理严府内宅的是个稳妥人?。
可惜,虞凝霜现在没有欣赏的闲心。
她挑了一根银钗,未等严铄反应过来,已经?撸起袖子在胳膊上一扎,挤出数枚血珠儿,再?神色坦然地用那帕子擦了。
这还没完,她又去到桌边从铜壶中引出的一丝淅淅水流,将那血迹浅而乱地晕了晕,然后把?整个帕子在手里搓搓折折,最后揉做一团丢到了床脚。
行云流水又精细严谨的操作,彻底惊呆了屋中另一人?。
“你——”
严铄这个“你”字还没说完,虞凝霜已经?蜷到美人?榻上,将自己藏到柔软的夏被?里。
她再?次语重心长,“做戏做全套。”
虞凝霜本来很困,可严铄的表情实在稀罕。见那冷玉似的皮肤好像终于染上了颜色,虞凝霜玩心忽起。
借着困倦的掩护,她将那双善睐眼眸中的狡黠藏起,朝严铄一努嘴,郑重嘱咐。
“你可以开始摇床了。”
严铄怔住两息,而后“腾”一下弹起,好像这架上好红木床,忽然异变成了荆棘菝葜。
“什么?”
“摇床呀,夫君。”
虞凝霜困的时候,说话?会不自觉拖长尾音,尤其最后两个字,柔柔绕绕小?钩子一般直往严铄身上挠。
可她的语意是不满的,好像严铄是个屡教不改的逆徒。
“要我说多少遍呀?做戏做全套。”
严铄真?的被?她懵住了。
他站在原地,不止是有了裂痕了,而是已然从被?供奉着的玉像,变成玉像前手足无措的告拜者?,等待着指引和恩赦。
而虞凝霜还在用黏糊糊的调子咄咄逼人?。
“哎呀,也没什么的。夫君摇个小?半刻就差不多了。这个事情嘛,丰俭由人?,千万不要勉强。”
严铄哽住的一口气终于上来。
“……小?半刻……?”
气息顺畅了,他脸上的绯色就又如幻境一样消失了,仿佛那一切只?是灯火带来的错觉。
虞凝霜颤动?沉重的眼皮,暗嗤他幼稚。
可悲可叹,果然男人?都在乎这个,连这就差把?“禁欲”两字刻在脑门的严巡检也不能免俗。
“好好好,那就大半刻……唔,一刻……两刻……”
睡意已深,她嘟囔着回应的语气越发敷衍,可居然还是能想?起严铄从前的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嘲笑他。
“夫君摇几个时辰均与我无关,自便即是。但是啊——”
虞凝霜翻过身去,背对严铄,只?将圆润的后脑勺和诚挚的劝告留给他。
“——你现在吹下的牛,都是以后真?娶了娘子时要还的债呢。”
语毕,屋中好像连温度都降了几度,全然不像是这季夏时节的一个湿热夜晚,更是寂静得落针可闻。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吱吱嘎嘎”响起了摇床的声音。
虞凝霜在被?窝里捂住脸,偷偷摸摸和系统笑做一团。
她一边嫌弃严铄古板,这摇床节奏毫无抑扬顿挫,间?隔时间?始终如一。真?可谓既没感情,也没技巧;
一边觉得还挺助眠的。
听着听着,虞凝霜放任自己坠入了梦乡。
严铄再?转眼去窥她的时候,就见美人?榻上春山横舒,如同一副卧倒的山水画卷,画着云蒸霞蔚中连绵的柔缓。
其实什么也没露出来。
虞凝霜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此时露在外面的,只?有她的一小?缕长发,浓绀似墨地顺着榻沿垂下,滴到严铄眼中。
严铄再?怎么摇,声再?怎么响,这几百斤重的实木架床也只?是晃,基底却岿然不动?,倒是严铄一直被?带的忽前忽后。
于是虞凝霜那缕静止的头发,忽然之间?,就好像是在随着他的节奏晃颤。
严铄猛然移开了视线。
*——*——*
“阿郎,娘子,两位可起了?”
按着习俗,翌日?五更刚过,李嬷嬷便来提醒新妇做拜见婆母的准备。
虞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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