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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汴京冷饮铺(美食)》20-30(第6/33页)
了两盏酒,陪了几句话?。现入了这新房,更只?剩夫妻对拜和交杯酒。
在满屋宾客欢闹起哄中,虞凝霜和严铄面对而跽。
喜娘掐好调门儿,亮嗓唱起无数暖场吉祥话?,得了众人?应声喝彩,直到最后那一句示意夫妻对拜的祝词绕上房梁。
“夫妻拜,莲双开!”
虞凝霜和严铄谁都没动?。
喜娘微怔,马上反应过来再?喊:“夫妻拜,燕双来!”
她只?见那彩毡上好一对檀郎谢女,正一双佳婿贤媳,何其精巧的人?儿,此时却木头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呦喂!大伙儿瞧瞧,这是害臊了不是?”
众人?都笑,喜娘也面露甜笑,心中则叫苦不迭。
新婚夫妻为表相敬相爱,对拜时都是争抢着先拜。
这不仅是此间?风俗,更是婚礼中最生动?可爱的插曲。
赶上两人?碰了撞了,那就最好不过。手一摸,脸一红,身一扑,头一歪,落个新人?生涩羞恼,引得宾客开怀笑闹。
谁不愿见含娇带怯的新妇忽然勇决,和夫君争抢呢?谁不愿见志高气扬的新郎忽然忸怩,向娘子赔罪呢?
一般到了此时,这婚房里的气氛就真?的热闹起来了,接下来都好顺利进行。她拿赏钱,也拿得心安理得。
可、可眼下这两位是怎么回事啊?!
自问?完,喜娘也在心里叹着自答,心想?这冲喜的夫妻果然没什么情意,虽看着般配,可实则两相不愿。
幸而她也不是独自一人?来的,自有三个帮手搭腔逗乐,气氛这才没冷下来。
虞凝霜耳中是喜娘们努力的救场声,可她仍没下拜。
倒不是反悔,只?是她觉得这场景委实诡异。她和严铄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可两人?中间?,好像还隔着那张茶舍中铺满计算的长案。
之前为婚礼做的种种准备,只?被?虞凝霜当成风物民俗似的,心宽着体验一番,可此时,倒是真?有了要与严铄结为夫妻的实感。
她知严铄也不愿拜。许是觉得她受不得他的拜?又或许是因为性格守礼。那意味着真?正礼成的夫妻对拜,对他意义非凡?
无论?什么原因,总也不能这样僵持下去。
虞凝霜几乎要怜惜那几位喜娘了。
虽说做婚庆的,无论?古今肯定都知自己命里带尬,这才能在调动?气氛时有种不顾新人?死活的自说自话?……
可也着实辛苦她们了。
这严家?的钱真?不好赚。
罢了罢了,有赚就行。
同为乙方,总不能让喜娘单独卷。
虞凝霜也拿出乙方的真?诚,在心里给自己放起桃园结义的背景音乐,忠肝义胆地拜了下去。
霎时,喜娘如蒙大赦,晨雀一般高唱。
“娘子拜!桂子兰孙绵绵开!”
随着虞凝霜盈然伏身,严铄终于也回了拜。
“郎君拜!高官厚禄节节来!”
听得这样截然不同的祝词,换作以往,虞凝霜会在心里腹诽几句。
可此时,她只?想?笑。
这喜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无意中反向点?破了这桩婚事的本质而已:既不会有桂子兰孙,也不会有高官厚禄。有的,只?是世人?眼中的一对“夫妻”。
因身量高,就算仍保持着深躬对拜的姿势,
严铄也看不见虞凝霜此时的表情。
他微微侧脸,见屋里燃起的千幢幢灯烛,正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交叠在一起。
看上去简直亲密至极,如胶似漆。
夫妻拜毕,喜娘高喊“礼成”,众人?便将手中的红枣彩纸、花生糖豆等利是朝两人?抛撒。
虞凝霜已经?达成了精神上的自洽,她面上做出恰到好处的羞赧,用心扮演妻子的角色,温顺又配合地完成了接下来的礼仪。
便是那交杯酒,也只?当是陪甲方喝酒,好换个大单。
新妇羞涩,新郎寡言,众人?见也没什么闹头,只?再?客气恭贺了几声,便纷纷摘取了婚房门挂的锦缎布条做彩头,各个沾了喜气走了。
唯独剩两位年长的嬷嬷照顾虞凝霜和严铄,拿来一壶热水并茶汤末子,还提了满满一盒各色点?心来给他们垫肚。
最后嬷嬷们麻利地整理了床铺地毡,便将一双新人?高请到婚床上,而后笑盈盈退下,将这洞房良宵留给他们。
待屋内只?剩两人?,虞凝霜便也不客气,不管严铄,径自起身到小?桌边去。
成婚是假的,耗费的心神体力却是真?的,她现在饥肠辘辘。
许是因不知虞凝霜口味,嬷嬷们拿来多种茶汤末子,皆盛在小?巧铜钵中。
虞凝霜挨个嗅闻过去,应是豆蔻汤、仙术汤、香薷饮等几样,都是温养的材料,细细研作粉末,用时以沸水点?之。
虞凝霜选定,高挑铜壶任水龙俯冲入碗,给自己点?了一碗豆蔻汤。
腾腾水雾滚着袅袅香气弥漫,纳入肺腑时着实令人?心旷神怡,虞凝霜小?呷一口,惬意地微微叹息。
她旁若无人?,又拣了几块点?心吃了。
可叹她家?贫却嘴刁,实在是因为曾吃过见过,此世点?心一般不入她眼。毕竟它们要么是附庸风雅的寡淡无味,要么是争荣夸耀的齁死人?甜。
这几样小?点?却做得不错。比如这绿豆沙淘得极细,所以豆子的腥味涩味尽消,滤得只?剩下绿豆的清甜,玲珑一个,入口即化,酥皮也烤得正到位。
送饭的嬷嬷说是府上厨娘做的,可见厨娘手艺不错,府中也有烤制食物的合适器具。
其实除了饮子,虞凝霜也爱捣腾一些点?心甜品。
如今终于有了条件,所以她倒是很期待天明之后,见见严府后厨,看看以后如何想?办法做好吃的,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虞凝霜尽情吃吃喝喝,待点?第二碗茶汤时才想?起严铄。
对方还和嬷嬷们离去时一个样儿,正端坐在婚床上。在纱帐的层层掩映里,他肤色冷白,无喜无悲,像个被?供在高台的玉石雕像。
虞凝霜象征性地问?:“夫君要喝什么?我给你点?。”
玉像便被?两个字砸出了裂痕。
“……你叫我什么?”
严铄骤然看向她,清绝眸光曜在荧荧煌煌的烛火里,分不出你我。
“夫君呐。”
虞凝霜咽下口中枣泥饼,疑惑地瞥他一眼,“理应如此,难道叫不得?”
严铄抿抿唇,不再?说话?。
确实如此,他又能说什么?
虞凝霜却忽然来了精神数落他。
她将声音压得极低,气势却足。
“你我既然扮做夫妻,就做戏做全套啊!方才对拜,夫君怎么拜得不情不愿?要不是喜娘机灵,这事儿怕就要传到母亲耳中。”
虞凝霜已经?完全沉入角色中,左一口“夫君”,右一句“母亲”,因此她想?起方才严铄差点?露馅的举动?才格外生气。
没人?能耽误她赚钱。
甲方本人?也不行。
“本来是为了母亲欢喜,若是让她知道夫妻不睦,徒增她老人?家?烦忧。那这假成婚不是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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