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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家臣》110-120(第20/22页)
,撑伞疾步上前。
“郎君!”两人往外皇城的云龙门方向走,霍清川低声回禀,“东宫今夜有异动?,萧使君遣人来问,要不要他的左右翎卫入内廷。”
“替我传话给他,叫他不计手段入内廷,我在式乾殿等他。他今夜入不了内廷,左右翎卫今夜压不住宫内局面?,等到天明后,会有天子口?谕传他入殿,白绫绞杀等着他。”
霍清川大吃一惊,“仆即刻便去!”
荀玄微思索着,又叮嘱了一句,“让他从千秋门入。路过?宣慈殿时?,替我看一看里头可好。”
————
冲刷庭院的雨势逐渐转小了。
宣慈殿的敞庭里血迹斑斑,新一批试图从宫墙翻入的五六名禁卫被众宫人联手戳翻在地,死了的尸体拖去角落,未死的绑缚起来,扔去另一边角落。
殿门依旧紧闭着。
新一波箭雨从外疾射而入,外头为了破门已经不顾忌死活。宫人们熟练地退避去各处围墙死角和?步廊下。阮朝汐领着姜芝、白蝉,以?及携带利器的七八名宫人,站在门后,严防死守。
门外的呼喝动?静奇异地消失了。
“你们听。”阮朝汐侧耳细听,“我似乎听到许多?脚步疾奔的声响。是不是有兵力调拨过?来?”
李奕臣、姜芝和?陆适之同时?趴去地上听响动?,脸色不约而同地难看起来。
三人同时?道,“羽林左卫退走,有重兵过?来!”
殿门外很快传来连续不断的脚步声。大批禁卫穿过?长巷,由西边直奔东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有什么?沉重的滚轮声从远处传来,声响越来越大。门外宫道铺设的青砖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响。
殿门里寂然无声,所?有人屏息静气,耳听着这一拨未知兵马的动?向。
沉重的滚轮声未停,从殿门前过?去了。
众多?奔跑脚步声,一部分从殿门前过?去了,却有不少停在门外。
“老太?妃可安好?”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大喊声,“寿春郡主可安好?”“小殿下可安好?” “小皇孙可安好?”
阮朝汐接过?白蝉递来的细布,站在千疮百孔的门后,抬手拭去白皙脸颊的点?点?血迹, “外头何人。”
“萧使君麾下左翎卫!”为首的中郎将大喊,“里头说话的可是寿春郡主?我等救驾来迟,郡主恕罪!还请郡主开门!”
“不开。”阮朝汐冷冷道,“你自报家门是左翎卫,你就是左翎卫了?叫你们萧使君自己来喊话,我们再开门不迟。”
门外急道,“我家萧使君不得空!今夜有贼逆哗变,意图逼宫,萧使君已经赶去式乾殿了!”
“谁知你说话真假?”阮朝汐扬声道,“你们若真是奉命前来护卫的左翎卫,就在门外护卫着。开不开殿门,等你家萧使君来了再说!”
门外嘀咕了几?句,安静下来。
有内侍大着胆子凑去门边窥探。
只看一眼,便飞快地跑回来,“殿外的将士沿着宫道值守。看样子……确实看守起宣慈殿来了。”
但阮朝汐经过?这一夜,谁也不信了。
“便是萧使君亲自过?来,也不要急着开门。”她轻声吩咐下去,“人心难测,谁知外头的将士奉了什么?命,打算做什么?。除非荀令君来了,亲自站在门外,你们见了人再开门。”
羽林左卫见势不对,四下溃散奔走。门外换了一批人,意图破门而入的攻势总算停下了。
激战了整个时?辰的庭院安静下来。
宫人们陆陆续续从躲避箭雨的各处走出,收拾扎了满地的箭矢,把俘虏拖跩去殿室里集中看守,处置尸体,清扫血迹。
短短一个时?辰的攻防激战令人精疲力竭,众人疲惫至极,不轮值守夜的宫人纷纷在地上一躺,就地入睡。
阮朝汐去了趟灯火通明的正殿。老太?妃抱着沉睡的湛奴坐在卧床上,梵奴依偎在身边,黑亮的眼睛大睁着。
“嬢嬢,坏人走了么??”
阮朝汐去盆里洗净了手,摸了摸他头上的小髻。
“坏人已经走了。现在门外的不见得是坏人。我只是防备万一,再三确认罢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最好的可能。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字,等。”
殿外就此没了动?静。
三更天后,梵奴实在撑不住,枕着她的手肘睡下了。
曹老太?妃这些日子吃睡不好,头上斑白的银丝明显增加许多?。她抱着湛奴,叹息着和?阮朝汐说话。
“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年轻时?候。等活到我这个年岁,这辈子算是看开了。佛经里说,苦海无涯。处处都是苦海里没了顶的苦命人,捞出来一个,捞不了十个。捞出来十个,身边还有上百个,上千个,哪里捞的过?来。索性两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囫囵着过?罢。”
阮朝汐笑了笑,“能捞一个是一个。对了,还未替我母亲谢过?老太?妃。我母亲说,老太?妃当年赠送的一本?佛经救了她。”
曹老太?妃摆摆手。“她是自己救了自己,不提了。等这回事过?去,我也把这些年积攒的体己全捐出去,在京城里新建一座佛寺,我也搬去佛寺里修行罢。这两孩子和?你有缘,以?后你得空了,多?探望探望便是。”
阮朝汐轻轻抚摸着梵奴头顶的小髻,并未应下。
“但臣女很快要出宫了。应该不会在京城久留。”
曹老太?妃惋惜地转动?佛珠。“才?入京几?日,怎么?就要出京!你母亲呢,你丢下她在京城里,自己出京去?”
阮朝汐心里微微一动?,放下梵奴,起身拜倒。
“阿般和?母亲相聚,不忍离别。母亲已经是带发修行的佛家居士,也早想摆脱俗世红尘。只是母亲身上还有淑妃的头衔,难以?离京,不知老太?妃可否恩准……”
曹老太?妃明白她的意思,沉吟道,“你母亲是皇帝的人。后宫事我原本?是不管的……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做主一次,勾除宫里的头衔,让她干干净净入佛门便是。”
阮朝汐眼眶发热,郑重大礼拜谢,“多?谢老太?妃。”
“起来坐下罢。” 曹老太?妃怜爱地摸摸卧床上并肩睡熟的两个幼童,“这俩孩子都可怜,小小年纪没了娘,夜里都睡不安稳。你在京城时?,多?来看看他们也就行了。”
“一定。”
曹老太?妃又摸了摸梵奴,叹息说, “听闻皇帝不大好了,不知是不是定下梵奴,怎么?还未见诏书啊……”
正絮絮念叨时?,忽然有人疾奔过?来,在寝殿外叫道,“郡主,萧使君来了!正在外头叫门。”
阮朝汐应声道,“萧使君来了也不开,隔门问他。把他的来意和?打算,事无巨细地问清楚。”
话音刚落,回禀之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急忙道,“荀令君也来了,和?萧使君一同在外头。奴婢开不开门?”
阮朝汐微微一怔,即刻起身!
——
四更末时?刻,浓重夜色逐渐褪去。
整夜的滂沱大雨逐渐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势始终未停。东方显露出一抹鱼肚白。
大批步兵疾奔的脚步声响彻宫道。桐油火把不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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