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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家臣》90-100(第9/24页)
,不劳殿下相送。玉簪小?事不足挂齿,有缘再会。”
天色阴沉,眼看就?要下雨,她?不再耽搁,又略福了一福,转身登上马车。
李奕臣跳上车辕,拨转马头,往青台巷方向就?要走?。
元治站在?路边,精心?准备的邂逅落了空,大袖里?的手渐渐握紧。
京城如染缸,权势如旋涡,深陷染缸之中的人,满眼满耳都是权势带来的好处,天子?去年让他领了两千禁卫,自由?出入宫禁,百官见面退避。一旦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再本性纯良,又能纯良到哪里?去。
他眼里?羡慕着荀君的光风霁月,嘴里?厌恶着自己豺狼性情的同族血亲,心?里?惦记上了荀家的姊妹。不声?不响地遣人去豫州,查了荀九娘的身世?。
悬山巷当日,庭院阳光下的那一眼惊若天人,令他一见倾心?。荀氏是豫州名门?望族,女郎可配宗室,他原本打算查清九娘是荀氏哪房出身,母族身世?,好登门?求娶。
谁知六百里?快递急传来的消息,惊得他连送信的竹筒都掉在?地上。
风里?带来了雨水的湿气,阮朝汐放下两边窗帘。
今日被意?外打岔,她?隐去那么僻静的南边,都会被有心?人跟随而至,桃林里?安葬衣冠冢的念头,她?要再想一想。
耳边传来了李奕臣冷冷的喝问声?。“殿下何意??为何不让披甲卫士让开道路?”
无人应答。脚步声?走?近,有人敲了敲车壁。
“九娘。” 元治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小?王有个疑问,想单独询问,请九娘解惑。”
阮朝汐重新掀开纱帘,明澈目光注视过去。
跟车的李奕臣和陆适之下车避开十尺,元治单独站在?车边,神色略微紧张。
他头次做这种事,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面前,眼如秋波横,令他目眩神迷的同时,良心?略有不安。
春雨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他冒雨站着,刻意?压低了嗓音问:
“荀氏九娘早已亡故。九娘……你究竟是何家九娘?”
阮朝汐的视线瞬间冷了下去。
相貌难分善恶,人心?隔层肚皮。面前这位刚及冠的年轻殿下,面容显露青涩,举止隐约不安,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
但他还是私下查了她?,当面追问出口。
“殿下既然?已经遣人查我,又何必当面询问?”阮朝汐笑了笑,那点?敷衍的笑意?很快消失在?风里?,皎色眉眼显露出冷意?。
“殿下想要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
元治并未想好自己要什么。令他一见倾心?的玉人就?在?眼前,令他目眩神夺。若他是他小?叔平卢王那般的天生虎狼,手握如此?大个把柄,早已毫不犹豫扑了上去。
偏偏他向来看不上他小?叔平卢王的草莽做派。
他自小?在?京城富贵堆里?长大,从心?眼里?羡慕着荀玄微身上那种百年士族底蕴彰显在?外的从容清贵。握住把柄强取豪夺,显得他卑劣。
“我……”两边视线对上的同时,他的脸倏然?红了。
他期期艾艾道,“小?王所求并无其他。小?王对九娘一见钟情……只愿九娘垂青。”
阮朝汐垂着眼听?他述说。
元治手握着大把柄,居然?想邀她?春日踏青。
粉色的唇角上扬,唇边露出清浅的笑,眼里?毫无笑意?。
“原来如此?,承蒙厚爱。妾和三兄、九兄同住在?青台巷荀宅。殿下和我家三兄相熟,如果有意?邀约的话,劳烦将请帖递给三兄。”
纱帘落下了。将淅淅沥沥的春雨,连同春雨里?撑伞发怔的年轻贵胄挡在?外头。
马车起步。
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陆适之问,“刚才那位殿下说了些什么?瞧你神色不对。”
阮朝汐默然?听?着车外的细密春雨。
车里?寂静良久,她?开口道,“京城不是久居之所。大兄,四弟,我们或许又要走?了。”
李奕臣无所谓,“原本就?没打算在?京城久居。安葬了你阿娘的衣冠冢,我们便走?。”
陆适之问,“还是回豫北?我们这回要不要和郎君告辞?”
李奕臣:“这回应该可以当面提了吧?我看郎君现在?对阿般,便是亲兄妹也没有更好的了。”
陆适之有点?不舍京城难得的安稳日子?,“当真要走??那位殿下到底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阮朝汐轻声?道,“之前入京时没想着多停留,杜撰出的假身份经不起勘察。再不走?,只怕拖累了青台巷的人。走?之前……”
她?心?里?蓦然?一酸,才短短聚了几日,又要离别。“……要好好地告辞。”
雨中平稳行驶的马车猛地一个急停,车里?的两人猝不及防,分别扶住窗棂才未被甩开。
原本以为李奕臣急停车有话说,等候片刻,前方却响起一声?怒喝,
“何人雨天拦车!差点?撞死了你!”
清脆如银铃的嗓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响起。
“小?郎君恕罪,奴奉主家之命拦车。车里?的娘子?可是青台巷荀氏的荀九娘?奴的主人在?不远处恭候,请九娘移步。”
李奕臣拢着缰绳发问,“你主家何人?”
阮朝汐抬起纱帘看去。他们停在?青台巷不远的路边,拦车的是名女婢打扮的少女,梳着双丫髻,雨天里?撑着伞,看不清楚眉眼,在?路边温婉地福身。
“我家主人,之前往青台巷送去两次请帖,乃是净法寺的白鹤娘子?。”
李奕臣一听?就?大皱眉头,“怎么又是白鹤娘子?,她?怎么整天盯上我们家九娘了!”
阮朝汐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边女婢打扮的素净少女。
耳听?那道银铃般的嗓音又道,“你家九娘要我家主人过来,才算显露诚意?。我家主人已经到了。实在?不方便登门?拜会,人就?在?不远处等候,只等九娘移步——”
嗓音越听?越耳熟。
身形越看越像是故人。
阮朝汐倏然?起身下车,在?李奕臣惊讶的视线里?,快步冒雨走?向路边,抬手一把移开撑在?头顶的油纸伞,露出伞下少女熟悉的面容。
她?果然?没有听?错。
一身京城女婢打扮、在?雨天拦下她?车驾的,赫然?是云间坞分别多时的好友,傅阿池!
阮朝汐惊喜交加,声?音发颤。“——阿池!”
对面少女噙着泪花笑了,“阿般。”
久别重逢,他乡遭逢故人。阮朝汐的眼眶隐约发热,相识多年的好友,当初连一声?道别都来不及,猝然?分别。却又在?千里?之外意?外相逢。
两人面对面站在?细雨中,彼此?打量,又同时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容。
傅阿池毕竟是有准备的那个,迅速垂下视线,在?车马往来的京城街边规规矩矩福身行礼。
趁着俯身捡伞的机会,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指望车上那傻大个。阿般,我就?知道你定能认出我。”
陆适之下车送伞,阮朝汐撑起油纸伞,傅阿池在?身后随行,两人撑着伞慢慢行走?在?雨里?。
“你原来是被遣来京城了?三兄让来白鹤娘子?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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