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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家臣》90-100(第4/24页)
萧家外兄,还记得否?”
大晚上登门送御赐贺礼的,正是萧昉。
“你家三兄怎的突然割了手?我在宫里听说,几乎断了食指!入京路上才病倒一场,这才入京几日?又告假了,命运多舛啊。”
萧昉越热络,阮朝汐越冷淡。
“我又不是三兄,足下?这番关怀言语,去找我家三兄面前说。九娘告辞。”略道?万福,就要退回后院。
“上回见面,好歹还能落一句客气的‘萧郎君’,这回见面倒好,直接‘足下?’了。”
萧昉啧啧感慨,谈笑?间抬手一拦,“九娘慢走。这番关怀言语当然只是客套话,听听就算了。我要说的关键几句在后头。”
萧昉从怀里掏出一张装帧精美的请帖。
“京城春日好风光,九娘是荀氏唯一在京城的女眷,家中无?人陪伴,想必足不出户?唉,可惜了满城春光。我问过?家里姊妹,和她?们讨来一张难得的春日赏花宴帖,极风雅清净,景致绝伦。九娘有意的话,过?几日我叫家中姊妹接你去散心。”
阮朝汐一眼便瞧那请帖眼熟。
四角镂空海棠图案,大红封皮。岂不正是白鹤娘子遣人送来、被她?扔回去的春日宴帖?
还真是京城一贴难求的金贵请帖,人人趋之?若鹜。
“不去。”她?转身就走。
这回倒是没人拦她?。萧昉的声音从身后纳闷传来。
“外弟,你家这位九娘,性情是不是有些孤峭?这个年?岁的小娘子,哪有不喜欢春日赏花宴的呢?她?不喜欢赏花儿?,喜欢什么?”
荀九郎这几日心情就没好过?,冷冷答了句,“外兄问我作甚,怎么不去当面问九娘。”
阮朝汐听着不对,立刻加快了脚步。
但萧昉腿长,两三步便赶上来,跟在她?身侧,果然开口就问。
“小九娘,你爱什么?外兄在京城有些门路,你要天上的月亮星星不成,其他的好吃的好玩的,外兄都可以想办法替你弄来。”
阮朝汐目不斜视往前走。什么月亮星星的,哄小孩儿??”足下?立刻转身往门外走,还我耳边清静即可。我爱清静。”
萧昉噗嗤乐了,“瞧着像是个雅致出尘的小仙子,一张口怎么句句是刺,你们豫州的小娘子说话都这么不客气的?你不喜欢和一群小娘子们赏花儿?,可喜欢骑马郊游?外兄带你出城踏青。”
阮朝汐斜睨他一眼,萧昉立刻精神一振,挺直了肩膀。“九娘果然喜欢骑马?”
“喜欢骑马,但不喜和足下?骑马。”阮朝汐仔细打?量他的脖颈部位。
个头高,肩宽腿长,又惯常穿骑马行军的窄袖绔褶袍,看?起来是个练家子,锁喉只怕锁不住。
她?往前行的脚步一停,改往右转,沿着游廊往东。
“京城的郎君都和足下?这样,登堂入室,缀着女郎入后院?”
萧昉脚步一顿,看?了看?方位,继续跟她?走。
“少诓我,你家女眷住的后院还要往后一进。我只是四处走走,到了女眷后院,自会止步。”
阮朝汐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刚递过?诧异一瞥,萧昉立刻摆出荀氏好友的身份。
“你家三兄从前住青台巷的时候,我来得多了。通家好友的情谊,你们荀氏家仆哪个不认识我。这边院墙往东是哪处,从前倒是未来过?,莫非是九郎住处?”
阮朝汐听他一路掰扯,十?句里应一句,东边的青梧院渐渐出现在眼前。
“从前三兄住的是正院对不对?如今正院住进了九兄,我家三兄暂居东边的青梧院。”
阮朝汐说完,撇下?身侧猛然停步的郎君,自己加快脚步往前,对着院门喊道?:“三兄可在此?处?萧家郎君拜访,还请开门,领他进去!”
萧昉:“……”
院门打?开了。
御医正好在屋里诊治好了伤情,开了内服外敷的方子,背着医箱出来。荀玄微站在庭院里,目送人出去。
霍清川开了院门,门里门外两边正好打?个照面,荀玄微盯了萧昉一眼,萧昉吸了口凉气,互相正打?量的功夫,阮朝汐转身便走。
背后传来了荀玄微平静的嗓音。
“燕斩辰,把贵客请进来。”
“夜深了,路上怕遭遇匪人,霍清川送九娘回去。”
霍清川提灯在前方引路,默不作声地陪伴到了西边的荼蘼院。直到院门外才道?了句,“看?你累了,早些休息。”
阮朝汐点点头,接过?灯笼。
云间坞一场出奔造成的隔阂,岂是短短几个月能弥补的。她?如今和荀玄微是什么关系都想不明白,和霍清川是什么关系就更难以琢磨了。
两边客气告辞,阮朝汐躺回了卧床。
春日渐暖,夜里都半开着窗。今夜月色朦胧,笼罩京畿四野。
今天闹腾地够了。白日里发狠赶了四个时辰的大车,傍晚在城外狠折腾一场,夜里起来迎赏赐,又碰着个难缠的外兄登堂入室。
好容易沾了床,她?累得只想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偏偏今夜有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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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置身在一处极为雄阔的大殿,儿?臂粗的铜鹤烛台映照四处,殿内亮如白昼。
布置奢靡的大殿内,百官勋贵济济一堂,众人开怀畅饮,丝竹歌舞不绝,宴饮喧闹不休。
如果说和寻常宴饮有不同的话,她?坐在高处主位。
居高临下?,俯瞰大殿,各处角落里的小动作一览无?遗。
怀里抱着什么小东西,一直在挣动?她?低头往怀里看?,原来是个还不到三岁的小孩儿?,生得粉嫩白净,乌亮的眼睛仿佛滚圆的黑葡萄。
对着满殿的灯火喧嚣,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露出惊恐,小手攥着她?的手臂,带着哭腔喊,“嬢嬢,我要回去,嬢嬢——”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哄,“昙奴乖,今夜是除夕夜,身为皇帝,宫宴你需在场的。”
两三岁的小孩儿?哪里听得懂,坐在陌生的大殿里,大群陌生人和他坐在一处,时不时有大臣起身,冲他的方向高亢赞颂几句,小皇帝一个字也听不懂。他困倦得一直在揉眼睛,但宴席还没有到中途,他不能回去。
“哇~”精疲力尽的小皇帝大哭起来。
她?招了招手,两个奶娘快步过?来,恭谨地把小皇帝抱走。
除夕宴灯火辉煌的大殿里,坐在丹墀最高处的,只剩她?自己了。
新年?追随除夕而来,辞旧迎新的时刻,群臣起身恭贺,山呼万岁。赞颂着皇帝,跪拜着她?。
她?的眼角余光,始终往角落那处去。
他在大殿右侧角落里,蟠龙红柱遮挡了大半个身影,宴席间没怎么动筷,似乎一直在忍着咳嗽。
她?在朝堂上打?压他,不是一两日了。
渡江投奔而来的北臣,竟然在短短五六年?间坐上了尚书令高位,踩在南朝众多本地士族的头上。
他一力主持北伐,耗费巨资人力,夺下?了豫州青州,大片江北土地划归南朝,对南朝京师醉生梦死的士族门第?有何?益处?
当面恭维“江左皎月”的众多寒暄微笑?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她?怀里抱着的小皇帝,是先帝唯一的血脉,她?是垂帘执政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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