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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寒门》50-70(第8/29页)
是他做错了事。
苏景言敛下眸子,辞别陈氏与苏月雪后便疾步走回了自己与于嫣容的院中。
于嫣容正坐在正屋临窗大炕上,对坐的苏荷愫好言相劝道:“嫂嫂别往心里去,且瞧在露哥儿的面子上,二哥……二哥那儿我会去劝,总不能让嫂嫂白受了委屈。”
于嫣容倒是默了良久,才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音:“愫儿不必为我操心。我已习惯了夫君的冷待,前些时日倒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往后该如何我心里有数。”
立在支摘窗外的苏景言耳边飘进这一番话,那颗心好似被人扎了一阵,露出的酸涩汁水皆透着愧疚的底色。
于嫣容,分明是对他冷了心。
正当苏景言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迈步进正屋时,庭院外的二门处忽而传出一阵婆子的吵嚷声。
只道:“宫里来人了,二爷和二奶奶快去花厅里接旨。”
苏荷愫这才止住了话头,搀扶着于嫣容往屋外廊道上走去,不过行了两步,便瞥见了庭院里杵着不动的苏景言。
她对自己这个蠢笨的二哥也怀有几分怒意,当即便瞪了他一眼,作势要领着于嫣容离去。
经过庭院时,于嫣容只朝他颔首示了意,再无旁的话语,苏景言心里不是滋味,忽而伸出手攥住了于嫣容的衣袖。
他说:“对不起。”
昔年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正眼含歉意地注视着自己,没来由地让于嫣容心间一涩,眼眶更是不可自抑地一红。
她回道:“夫君,母亲在花厅等我们呢。”
非但是陈氏在等,连宫里派下来的天使也在候着,苏景言这便将满腹的愧疚之语都掩下,与妻子、胞妹一齐去了花厅。
花厅里正立着个眼生的太监,任凭陈氏如何讨好套话,都是一副语焉不详的含笑模样。
苏景言在御前也算有几分体面,那太监便笑着向他行个礼,苏景言回了半礼,称他一声:“康公公。”
康公公瞅了一眼苏景言,虽有心想指点他两句,可想起黎王的吩咐,便也只得一板一眼地说道:“世子爷可知晓沈大人下狱一事?”
作者有话说:
沈清端下狱。
下一章就是西北卷了。
第55章 报仇
沈清端下狱?
好端端地怎么会下了狱?
苏景言抑不住心内的惊讶, 火急火燎地追问康公公道:“不知我这妹夫犯了什么事,康公公可否指点一二?”
陈氏与苏荷愫离得远些,初时不曾听真切康公公的话语, 待苏景言蹙着眉追问了这一句后, 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沈清端犯了事?
苏荷愫率先沉不住气, 几乎是冲上前去攥紧了苏景言的衣袖,瞪圆了杏眸问:“烦请公公赐教,我夫君犯了何事?为何下狱?”
于嫣容、苏月雪两人面面相觑一番, 眸中漾着一模一样的担忧之色。陈氏则更害怕些,额上已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康公公淡淡一笑,未曾回答苏荷愫的连番追问, 只与苏景言说:“黎王进京述职,此番应是不会再回西北了。”
他说完这话, 只朝着苏景言使了个再明显不过的眼色——也是要他好自为之的意思。
苏景言虽性子直来直往, 可在宫里也当了三年差,耳融目染间也明白了些夺嫡之事。废太子李兆已死,明侦帝膝下只有黎王一个成年皇子。
只怕这江山社稷是迟早要落在黎王手上, 而康公公方才饱含深意的一番话便是在告诉他——沈清端得罪了黎王, 只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苏荷愫心肠好似被人捏碎了一般抽疼不已,幸而苏景言扶了她一把, 她瘫软的双腿才不至于直直坠到粗粝的地上。
陈氏担忧幼女, 忙上前亲自搂住了脸色煞白的苏荷愫,温声劝慰道:“愫儿别担心,好歹有你爹爹在,别怕。”
苏景言朝着身侧的于嫣容投去一眼, 那眸光里浸着些似有似无的歉疚之意, 只是一息的工夫, 他便收回了目光,而后辞别了陈氏,要去殿前司打听消息。
直至日暮时分,他才回了承恩公府。
苏荷愫已被陈氏偷偷喂了一碗安神药,如今正在枫泾院里熟睡,苏山则与陈氏一同在花厅里议事,大有候着苏景言回府的意思。
回廊上挂着的六角烟笼里洒落下些朦胧的清辉,恰好能照亮苏景言迈进花厅的步调。此等细微的声响却已惊动了花厅里的陈氏与苏山。
他二人相携着走出了花厅,目带殷切地望向苏景言道:“你那些同僚们怎么说?”
苏景言垂下疲累的眸色,说了句:“黎王将昔日里废太子所做的腌臜事都安在了清端身上。明侦帝正因废太子的死而蓄着火气,清端这回可吃了不少苦。”
单单那刑部大牢里阴暗潮湿的环境便能将一刚直大臣逼得满口求饶,更别提那些诡谲磨人的刑罚。
清端如此文弱的身躯,又如何受得住?
苏山也忧愁的不得了,虽有陈氏在一旁替他抚胸口顺气,可那哀叹声仍是不绝于耳,他道:“天家父子想消除彼此间的龃龉,何苦拿清端做筏子。”
陈氏听得此话后,拿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水,只说:“我们愫儿真是苦命,好容易日子好些了,又闹出这样的事儿。”
苏山见老妻落泪,一时也顾不上叹气,忙去劝慰陈氏:“好在清端有平定匪灾的功绩在,陛下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至多是流放而已。
陈氏索性靠在苏山的肩膀上,低声啜泣了起来。
苏景言心内酸涩,便也劝陈氏道:“母亲别怕,万事有儿子呢,大不了让姑姑去陛下面前为清端求一求情。”
苏山却呵斥了他,只说:“胡闹!事涉废太子,咱们家已折损了清端,难道还要赔上你姑姑不成?”
苏景言这才讷讷不语。
自那日过后,任凭苏荷愫如何地担忧,如何想方设法给黎王妃递信,却仍是探听不到沈清端半分消息。
她只好去了朱珠公主府,想求一求贺成,且看看他有没有法子将沈清端从那牢狱里救出来。
可数次未现身的朱珠公主却代贺成见了她,她成婚后收敛了几分脾性,却还是居高临下地与苏荷愫说:“驸马事多,这般易连累人的事,沈夫人还是别开口了吧。”
苏荷愫心已是凉了一大截,贺成在如此险要的时刻避而不见,似是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她不知还能去求谁,只得日日宿在承恩公府里,由陈氏与于嫣容陪在左右,才能有力气用些膳食。
这般压抑的日子足足持续了一个月,苏山也从相熟的好友嘴里得知了几分黎王的打算,他非但是想除了沈清端,连承恩公府、苏贵妃、陆府都一并列在其中。
只是明侦帝极为宠爱苏贵妃,对五皇子更是疼爱不已。黎王尚未被封为储君,便也不欲在这等时候逆了明侦帝的心意。
左不过是个貌美些的妇人和个年幼的小儿罢了。
倒是承恩公府,实在是不得不除。
苏山听得此信后便开始闭门谢客,装病不出。生怕让黎王寻出半点错处来。
可不巧的是,一日京里不知怎得闹出了匪乱,承恩公府虽紧闭大门,却不知怎得被黎王的私兵叩响了大门,只说:“王爷怀疑贵府私藏谋逆罪人。”
苏景言却不是个好欺负的脾性,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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