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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寒门》30-40(第9/17页)
们都格外注意她的肚子,心间不禁又浮起了一些猜测。
“沈夫人一块听着吧,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德阳县主自嘲一笑道。
既如此,苏荷愫倒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三人一齐去了珍宝阁二楼上的雅间,侍候的丫鬟婆子们远远立在楼阁中央。
一进雅阁,德阳县主便开门见山地沈清端说道:“我要去南诏和亲一事,与你有几分关系?”
她这话正对着沈清端而说,清凌凌的水眸里似是凝着几分彻骨的寒意,并不似那日在暖阁里时的不管不顾,也不似情根深种的缱绻。
相反,里头还漾着些难以言喻的恨意。
苏荷愫垂下首,只听身侧的沈清端幽幽开口道:“南诏王子英武慧明,与县主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当真是你安排的?”德阳县主的质问之声里带着浓浓的颤抖之意。
沈清端面色如常,眸光未曾落在德阳县主身上,眉宇间的淡漠已是摆明了要与德阳县主撇清关系。
他说:“社稷之事,如何是沈某一介白衣能做的了主的?”
直至这一刻,德阳县主才算是真正明白。
沈清端便只是沈清端,与序哥哥再无关系。
和亲一事苏荷愫也有所耳闻,是从陈氏那儿听来的消息。陈氏听得风声后,眉眼里皆是说不出的痛快之色。
且让这位县主平日里那般飞扬跋扈,屡屡与她心尖上的女儿过不去。
她虽不喜德阳县主,却也知那南诏路途甚远,若是嫁过去了,便是与京城中人生死相别,此生再难回故土。
思及此,苏荷愫便瞧了眼默不作声的沈清端,见他并无半分心虚之色,才稍稍安下了些心。
若这和亲一事真与沈清端有关系……
她不敢再往深处细想,由心上人亲自送去那生死两别的蛮夷之地,德阳县主心里会是何等的悲痛。
苏荷愫拢神之际,德阳县主已盯着沈清端瞧了许久,到底是抑不住心内绵绵密密的怒意,只见她气势汹汹地走到沈清端跟前,朝着他的左脸颊便是狠狠地扇去了一巴掌。
这道清脆的巴掌声非但是让沈清端愣在了原地,连苏荷愫也怔了半晌,这才一把推开了德阳县主,将沈清端护在身后道:“县主,自重。”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口。
德阳县主的眼里却仿佛没有苏荷愫这个人一般,她泛着泪意的眸子紧紧攥着沈清端不放,在泪珠泫然而下的那一刻仰了头。
她说:“这一巴掌抵了我苦熬着的十年。往后,我们再不相欠。”
说罢,便绕过了沈清端与苏荷愫,领着那些嬷嬷和丫鬟们离开了珍宝阁。
她走得极快,仿佛再慢上一步便要被人从身后追赶而上一般,苏荷愫便是想责问她几句,怎奈德阳县主根本就不搭理她。
她只得连声招呼着绿韵等人回府,幸而今日备了车马,沈清端红肿而起的脸颊不会让外人瞧去。
那掌柜的将苏荷愫与沈清端送出了珍宝阁,嘴里不住地说道:“夫人别担心,明日我会将衣衫一并送去您府上。”
上了马车后,苏荷愫才敛着眉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沈清端的脸颊,只见上头赫然映着一个无比清晰的巴掌印,瞧着颇有些触目惊心。
她叹道:“好端端地与她解释,怎得莫名其妙就上来打人?”
沈清端将她心疼自己的模样瞧在眼里,却是丝毫不在意脸颊处的抽痛,只笑着握住了她的柔荑,道:“不疼。”
那声巴掌如此响亮。
怎么可能不疼?
苏荷愫总是不想与德阳县主计较,可如今瞧来她这样的人被众星捧月惯了,生了一副半点也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性子。
她又气又恼,只替沈清端委屈道:“你明明与她好声好气地解释了,和亲一事乃由陛下定夺,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清端虽能骗得过德阳县主去,却不愿对苏荷愫说假话,他敛起了笑意,如实答道:“宗亲里还有几个适龄的郡主和县主,可那南诏王子却偏偏只看上了德阳县主。”
话音甫落。
苏荷愫身形微微一颤,杏眸里凝着不敢置信:“莫非,真与你有关系?”
此刻的沈清端再不似方才那般光明磊落,璨若曜石的眸子里都卷起了些心虚之色,迫着他垂下了头。
“那南诏王子得高人谏言,只有求娶德阳县主才能稳南诏局势,才算是有价值的联姻。”
他顿了顿,将眸子里的愧色掩下,继续道:“因着这一层缘由,他不敢薄待德阳。”
如今苏荷愫算是听明白沈清端话里的言外之意了,德阳县主去南诏和亲一事当真与他脱不了关系。
德阳县主的这一巴掌,也不算是无的放矢。
她沉思着久久不语,身侧的沈清端却好似将心丢在了炙火中灼烤了一般,里里外外皆是惴惴不安。
他自嘲着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薄冷无情,太过阴狠算计。”
苏荷愫不答,只反手握住了沈清端的手掌,庄重而真挚地说道:“我并不这样觉得,我也并不认为你将德阳县主送去和亲是薄冷无情的行为。陛下只有一个公主,她已成了亲。余下身份最贵重的便是德阳县主,这几年便是连我这样的闺阁之人也听过南诏的族人是何等如何骁勇善战。陛下又怎么可能用个宗室郡主随意打发了他们去?”
“用一个侄女来换南诏归顺,这笔买卖于陛下来说自然稳赚不赔。与其让县主恨她的亲舅舅,倒不如让她恨你,将来也不至于和亲之后闹出什么有损两国情谊之事。”苏荷愫又道。
这样浅显的道理,德阳县主如何不明白,不过是身陷局中,不想去明白罢了。
她的确是可怜。
只是这一巴掌之后,该还的也都还了,往后的事便与他们无甚关系了。
“我知晓你想送她去和亲,这样她便不会有机会再说出来你的身份。我想她最伤心的也是这一点,因为以她对你的心意来说,她绝无可能将序小王爷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第二个人。”苏荷愫叹道。
她先前屡屡忍受德阳县主的刁难,非但是因着她权势地位高的缘故,还有她与朱珠公主截然不同的赤子之心。
她虽跋扈,却从不做那些阴私之事。
“她于我来说,是一个知晓我身份的旧人。如今她势必要嫁去南诏,我也只能使些法子让她必须替我保守秘密,这事兴许是我对不住她,可我也只能对不住她了。”沈清端坦然地说道。
他身上背着的冤魂太沉太重,几乎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正如苏山那日所说的一般,情爱一事太过虚无缥缈,他必须让德阳为他守口如瓶。
“罢了,往后与我们也再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愿她去南诏和亲后能与那王子琴瑟和鸣。战事不起,两边的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苏荷愫如此说道。
沈清端心间淌过些暖流。
往日里他只觉得苏荷愫不太爱听朝政之事,却从未想过她虽囿于一方内宅之中,却有如此开阔的心胸与眼光。
可见圣贤书上的那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是半点也没有说错。
沈清端凝神朝着苏荷愫望去,缱绻的目光里尽是未尽的情意。
他的妻非但懂他。
只怕哪一日去官场上做个清流文臣,也比如今朝政上那些尸位素餐的迂腐士大夫要好上许多。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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