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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寒门》30-40(第11/17页)
陈氏也不计较这些,让红袖替她斟了一杯果酒后,走到邻桌敬了刑部尚书夫人刘氏一杯酒,嘴里笑道:“秦夫人今日瞧着气色好了,听闻秦公子也榜上有名,不知是何等名次?”
刘氏面色窘迫,一口灌下杯盏中的酒后便对陈氏说道:“犬子不才,不如苏夫人家里的女婿。”
“女婿”二字特地咬重了音调,旨在提醒陈氏,如今高中的只是她的女婿,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苏家人。
而陈氏自己的儿子苏景言兴许连大字也不识几个,只在宫里日日替皇上守夜呢。
说好听了是御前司,说难听了不就是陛下的侍卫?
陈氏白了她一眼,半点没有将她的话放到心里去。
苏景言也好,沈清端也好。
只要能为他们承恩公府添光,便都是她的好大儿。
刘氏瞧见她这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心里愈发气恼,只不好在做客时发作出来,幸而身侧的秦媛时不时地小声劝慰她几句,她才没有忘记今日来参加这等谢宴的初衷。
初衷可是为了给媛儿寻个合适的夫婿。
刘氏总共只生了一双儿女,儿子的婚事还算顺遂,只是这女儿样貌、性情、家世都不差,婚事上却格外艰难。
那齐小公爷生的膘肥体壮,竟也有脸嫌弃她家媛儿。
刘氏心里堵着一口气,总想着要为女儿择个比齐小公爷更好些的夫婿,才能堵住京里的悠悠之口。
是以她才厚着脸皮登了承恩公府,也不怕陈氏奚落嘲笑她。
陈氏也不过是为了出口心里的恶气,倒不是和刘氏有什么血海深仇,她又去敬了几个相熟的贵妇,这才绕回了主桌。
于氏正替她照料苏荷愫,只是喝茶时不知怎得咳嗽了起来,嘴角噙出来的水渍淌到了脖颈中。
她甚少有这般失仪的时候,陈氏也高悬起了一颗心,忙让红袖将她扶到偏厅去,并道:“把府医唤过来,替嫣然瞧瞧。”
苏荷愫也担心于氏,让任嬷嬷跟过去搭把手。
于氏自嫁来承恩公府后恪守妇德,侍奉陈氏、打理家事没出过一点差错,平日里更是端庄贤惠过人。
今日还是头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仪,她心间窘愧得厉害,立时跟着红袖往偏厅走去。
片刻后,红袖才回了花厅,俯在陈氏耳边密语了片刻,便见陈氏猛地一下从团凳上起身,喜意已爬上了她的眉梢。
镇国公夫人徐氏正坐在她的身侧,方才瞧见于氏失态时便已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如今愈发惴惴不安,忙问陈氏:“可是嫣然出了什么事?”
陈氏回身攥住了许氏的皓腕,喜盈盈道:“嫣然有喜了,你可要做外祖母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大家。
今天又去医院了,爷爷年初一都没回家。
以为能写6000,希望爷爷能早点好起来,也希望大家的家人身体健康。
我努力不断更。
第36章 殿试
此番谢宴本意是为了扬眉吐气, 谁成想于氏竟诊出了有孕,陈氏再顾不得与人置气,吩咐嬷嬷们好生照料于氏, 让她不必再来前头迎客。
徐氏方才还眉宇沉沉, 此刻却攥着陈氏的手笑道:“总算是对得住你们苏家了。”
陈氏素来与她交好, 闻言只佯作不悦地数落她道:“什么对不对得住?我当我是那等恶婆婆不成?嫣然和言哥儿成婚才多久,便是没有喜讯又如何?”
徐氏高举起斟满了酒的杯盏,一饮而尽后道:“是了,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姐姐君子之腹了。”
苏荷愫见她二人一人一杯酒下肚,顿时也上前凑趣道:“这酒这样好喝?不若让我也喝点吧。”
陈氏将面前摆着的果酒递到了身后的红袖怀里,只道:“你想得美, 喝些热茶就好了。”
话音未落。
邻座席上的刘氏带着秦媛来给徐氏敬酒,往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荡然无存, 只剩下谦润和善。
“国公夫人好气色。”刘氏笑着赞道。
秦媛也一改从前骄矜蛮野的模样, 羞涩地垂下头,朝着徐氏敛衽一礼,端的是一副端庄秀雅的闺秀模样。
刘氏与秦媛如此殷切, 徐氏便也拉过了秦媛的手, 细细地打量她一通后,才笑道:“是个知礼的好孩子。”
陈氏斜眼瞥了刘氏母女, 瞧她们笑得分外拘谨的模样, 便知她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是徐氏的嫡幼子如今尚未婚配罢了。
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陈氏不是个阴毒之人,与刘氏虽有龃龉,却不至于毁了人家的姻缘,是以只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喝茶。
徐氏则与刘氏相谈甚欢, 还约下了来一回去刑部尚书府上赏玩一日。
待刘氏心满意足地离去后, 徐氏才收起了笑意, 凑到陈氏身旁问道:“姐姐可是不喜欢秦夫人?”
陈氏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你那个儿子性子跳脱,与秦家小姐这性子倒也有几分契合。”
她如今说话做事愈发沉静自持,并不提刘氏的为人,半句话也套不出来。
徐氏也道:“是了,回去我与国公爷商量一番,总要将育哥儿的婚事早些定下来才是。”
宴至中途。
正在男宾处待人接客的苏景言得了信儿,起身走到沈清端旁耳语了片刻,两人便一齐走到了承恩公府的大门口。
略等了片刻,便见从西街外遥遥驶来一架香车宝辇,待走近了一瞧,便见上头的挂着公主府的旗帜。
苏景言立在石狮子旁,瞥了眼身侧清濯挺拔的妹夫,心里实在是疑惑不解。
贺家公子来承恩公府赴宴,为何点名要他陪同?莫非是清端中了会元,将来指不定有个青云前程,贺家公子便欲与他先行结交一番?
苏景言思绪凝滞时,却见贺成已捧着绣边金线的礼盒下了轿撵。
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已走到了他的身前。
贺成一身宝蓝色的鹤纹云锦长衫,东珠为冠,锦靴为底,远处拂来的微风恰巧吹起他衣衫的下摆,绣边金线摇曳生姿。
苏景言只在心底暗暗咋舌:怪道说这贺家富可敌国,这装束比被关在东宫禁足的太子还要张扬几分。
如今这贺成非但是名躁天下的诗书大家,更是娶了嫡公主的驸马爷,苏景言一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给沈清端递了个眼色后,便笑道:“见过贺公子。”
沈清端则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朝着贺成行了半礼道:“见过驸马爷。”
话音一出,非但是贺成嘴角盛放的笑意落了下来,苏景言也频频给沈清端使眼色。
满京城谁不知朱珠公主在大婚那一日抓破了贺成的右脸颊,闹得极为难堪。
沈清端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贺成不过顿了一会儿,旋即又将手里的礼盒赠给了沈清端,嘴里还不忘笑道:“沈公子年纪轻轻便高中,将来只怕是前途无量,此份薄礼还往沈公子不要嫌弃。”
那礼盒做工轻巧,莲花木的盒子上雕着芍药花的纹案,一瞧便知里头装着的器具必然价值不菲。
沈清端却只是蹙着眉打量起了手里的礼盒,表情实在是称不上愉悦。
见他愕然不语,苏景言只得代他谢过了贺成的好意,又领着贺成往男宾们所在的席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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