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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汤,横眉。

    “我说的你信吗。”

    这话说出后他心中惴惴不安,怕祁聿一时不能明辨是非叫他受冤,刘栩不想背这种误会。

    他们本就隔阂深重,不能再误解下去。

    “你说我就信,我最信翁父了。”

    此间粗墙空壁落声,刘栩听他如此言语,心口涤荡说不出的热流,嗓子骤然绷紧。

    “我未曾示下,是他一人所为。”

    祁聿点头,低头吃口面。

    刘栩瞧见他颈后剐蹭的一片淤青、周围起了密密的血丝。

    她咬着面囫囵:“那你动了心思没。”

    这可是难得能弄‘死’她的好时机。

    刘栩看他肿胀的脸颊,神色蒙层晦暗。

    “动过。”

    祁聿‘啧’声,鼻腔重重出口气,“就知道你要忍不住了。”

    “闫宽这回不要命讨你欢心,你要保他么。”

    “是,你动不了他。”

    第93章 战帖陆斜,你杀我一次。

    这日天亮祁聿本就能回宫,他硬是拖到宫门要落锁才回,回来在老祖宗面前晃了一圈,脉也不诊,饭也不用直奔文书房值夜。

    从内落锁,刘栩也没法砸文书房的门。

    半夜祁聿高热烧的糊里糊涂,陆斜又爬窗进来伺候半宿,早上两人醒在一张榻上。

    早议祁聿看见陆斜进门,神色无意识避了避,抬手摸把腰间衣带。

    陆斜瞥见他小动作,脑中覆过昨夜种种,挑眉悄悄勾唇一笑。

    不过是给人散热擦拭强行脱了他两件罢了,一夜无事。

    今儿早议这张桌子座次排序诡异,闫宽占了赵氏合位子坐到祁聿对面。

    陆斜看着桌面有些喘不过气。

    再看祁聿脸上淤青,更是忿忿不平。

    凭什么闫宽随堂之身能坐秉笔的位置,四年前祁聿那般轻狂也没破这种规矩。

    赵氏合都不在意,祁聿更是视而不见。

    将一早文渊阁送来的折子梳理结果呈给老祖宗,几处要务述给桌上诸位听。

    桌上每位呈诉手中事务结卷,老祖宗该签的签,该用印的用印。

    议事最后祁聿开口:“庚合、许之乘、陆斜,你们将六部、五寺、十三布政司上半年所有事务核定叫他们做出来,回宫这么久了也该做好了,月底前放老祖宗桌上。”

    这些送去内阁核定、跟内阁共签还要时日,本该七月交,七月宫内外事故频发,耽搁挺久了。

    再延滞往年里走,整年的帐录就更不好做。

    祁聿看着手上笔录,轻斜抬头望向赵氏合。

    “赵秉笔,辛苦你将朝廷四处军中事务总览替陛下细看看,我们监里就你一人熟知军中事务。”

    “我去户部陪算这九月朝廷上下的用度。”

    闫宽没听到自己名字,桌上轻轻咳声。

    祁聿头都没抬。

    “你胆大包天行事自有度量,无需本督提点。还请闫随堂自行差事。”

    她从桌上捡了几本一会儿要行差的文书,“翁父,我昨夜高热此刻尚未褪尽,先去诊脉、用药,一会儿再有细商着人通知我便成。”

    在没有老祖宗散议吩咐下,她直接起身出门。

    闫宽在身后压怒喝:“老祖宗,他一点规矩也不懂!竟如此猖狂。”

    祁聿听着闫宽的话追上来,脚下顿也不顿直直朝外去。

    这人虽是李卜山带出来的,但比李卜山差太远。

    她要是猖狂,此刻闫宽根本坐不上桌,早被她下诏狱次日就随着那十八位一道打死了。

    “坐下,不管他。”

    刘栩瞧着那道风姿出门,望着桌上整理的一丝不苟的事务,心口渐渐煨把温热。

    祁聿没小性子就不是他了。

    陆斜余光量着人出门,收气屏息。

    光是指腹悄悄掐紧衣袍,随后松肩莞尔,祁聿才是自有度量。

    祁聿下招狱后,老祖宗近日宠闫宽宠得内廷皆知,甚至为他开了这回西厂擢选人的范围,将原本就陈诉跟赵氏合的机会分出去,扩至整个内廷。

    老祖宗朝陛下进言可往下拔擢,陛下也允了。

    虽然众所周知此例是为了闫宽所开,但十二监诸位掌事一时热闹沸腾。

    毕竟闫宽动了陈诉跟赵氏合两位权柄,能不能活到受封那日也未可知,可此遭众人也算是有微末机会,集体受益。

    回宫后祁聿日常养病办差,常忙得看不到人在何处,或者躲在秉笔直房,陆斜上门都叫人拦在直房外不让近身,事务全交给祁聿掌家呈递。

    且祁聿给的差事叫他行的偏远,陆斜更是没空近身。

    祁聿是故意与他疏远的。

    直到祁聿再次文书房夜值,他又去爬窗,薄刃刚插。进窗栓,一道轻轻的力固住里头。

    陆斜手立马不敢动,生怕划到里头的祁聿。

    他嗓子於满笑声,正要喊‘干爹开窗’,祁聿冷冽声从里头倾泻而出。

    “不准再来。明日去东府光明正大找太子,告诉殿下我说的时机到了。七日后拿着我四年前给你的签票、跟你的‘战帖’去经厂——战我。”

    “签票就求我饶你一月。”

    祁聿与殿下约的什么时机?

    陆斜脑子猛地一怔,两耳至脑子没悟过祁聿这句话。

    迫切看窗想看清一点微末人影,却因里头全是文书不能燃灯,浓黑叫他仿如睁眼瞎。

    陆斜只知他们只隔一道窗,却不知道祁聿站在那里。他反复也寻不清人影,只觉得难受。

    撬窗的刃反刺了他的手,但陆斜不是指腹疼,是心。

    他嗓子惧到颤抖:“祁聿,你再说遍你叫我战谁?”

    战祁聿?

    像四年前祁聿以命搏杀边呈月那样去战祁聿?

    一共六十日期限,饶他一月,剩下一月祁聿如何杀他兼自救。她杀不了自己算作祁聿无能吧,那祁聿是什么下场?

    他一时想到祁聿前几个月同他问的话:你也会将我送上老祖宗榻上吗。

    陆斜脑子浅浅一转便清楚了。

    不能是赵氏合,因为他通过赵氏合做成秉笔,于他落手西厂也没太多裨益,反而用祁聿去叫老祖宗开心才有用

    祁聿又在以死谋生。

    凉夜冷寂,陆斜握拳喘息不上气,颅内沸腾到他几近神思不明的地步。

    祁聿声音贴窗:“你杀我一次,老祖宗才会给你西厂。”

    闫宽这回杀她不成就被老祖宗保下了,陆斜需要站到老祖宗身边去才能如愿以偿,她也才能如愿以偿。

    外头有月,祁聿看着窗外模糊的人影,咽嗓。

    手轻轻隔窗点了‘陆斜’脑门,指尖多了丝自己未察的缱绻。

    “陆斜,照我说的做,我无事的。我需要你争西厂帮我架空老祖宗权势,当我求”

    里头惨白凄色声音字字杀他,在祁聿后半句要出口时陆斜急急断祁聿话。

    “我去。你别说了,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去。”

    他听不得祁聿低声,可他也不想同刘栩站一遭对付祁聿。

    即便是假的,他也不想站到祁聿对立面去。

    内廷规矩他也清楚,‘战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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