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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晚风絮》100-110(第9/27页)
自虐似的拼命赚钱,身体已经糟糕到极点。
林向晚不止一次的想,等把钱还完,就死掉好了,那样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就不会在暴雨天睡不着,闭上眼就是满脸带血的长发女鬼,睁开眼女鬼飘到她面前。
女鬼穿着红色的血衣,妈妈出殡那天也穿着红色的衣服。林向晚不断麻痹自己的神经,缩在墙角对着不具象的人影喊妈妈。
女鬼果然不伤害她了。
没有收入来源,很快,林向晚连房租也交不起了。
她不得不走街串巷一家店一家店的询问要不要服务员,手上只剩下最后两天的饭钱时,她终于找到了一家包吃包住的餐馆。
工资很低很低,三个月才能攒到一万块,好在那是最后一期欠款,徐芳没有为难她。
八人间的宿舍,里面大多是不到二十岁没有读书的女孩子。
林向晚晚上会听到她们聊打架、聊和男人**,聊去医院打胎,这种氛围让她极其不适。
她没有瞧不起,她的人生早已经烂透了,不会再比这更差了,但这些她都没有经历过,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当话头递到她这里时,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向晚没有一点求生的念头,也不想再和任何人交朋友。
摇摇欲坠的关系爆发在林向晚上夜班的那天。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宿舍,看到其余六人都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为首的那个女生嘲讽道:“985的大学生,难怪人家不和我们讲话呢。”
她的手指夹着林向晚压在枕头下的临大录取通知书。
“你要干什么?还给我!”林向晚下意识伸手去抢,却被其他几个女生按住胳膊。
那人边笑着撕掉卷边的薄纸边讥讽道:“大学生怎么和我们一起当服务员啊。”
所有人都应声而笑,只有被堵在阳台洗手池的那一个女生低头不语。
林向晚双目通红地望着一地纸屑。
心里有什么东西就这样坍塌了,碎成了渣,怎样都拼不完整。
对她的霸凌并没有止于那一天。
当晚一言不发的女生在无人的角落提醒她尽早换一份工作离开这里吧,林向晚笑着谢谢她,等发了工资她就会走。
会去一个很漂亮很幸福的地方。
她的爸爸妈妈都在那里。
某天傍晚,林向晚端着盘子上菜时,被旁边的服务员一撞。
整个人连带菜盘全飞了出去,她侧身倒在地下,出于本能用胳膊撑了一下,却因为这个动作露出了脆弱的侧腰,被碎陶瓷片上划拉过一长条。
是疼的,疼的她当即皱了眉,可似乎也不那么疼,林向晚一滴泪也没有流。
周围吵吵嚷嚷,顾客服务员老板全乱做一团。
她被带回了宿舍,血液和深色的工作服融为一体,没有人注意到她受伤了,又或者是选择性视而不见。
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好疼好疼啊,双目也开始涣散,她看不清身旁站了什么人。
是要死了吗?
饭店老板满头大汗,正犹豫着不知要如何处理,只听这个受伤的小姑娘说:“能把这个月工资结给我吗?”
老板神色微怔,她不要赔偿?
随机很快答应,不要更好,人又不是他推的,和他没关系。
而推人的女孩还在不停重复是林向晚不长眼自己撞上来的。
林向晚只是看着破破烂烂的手机,等待转账的提示音。
叮咚一声,她扬着泛白的嘴唇,淡淡笑了。
连着前两个月一起攒下的,林向晚全额发给了徐芳,没给自己留下一分。
这一刻,她再也不欠任何人的了。
林向晚换下工作服,套了个白色的短袖,穿着她那间水洗到发白的外套离开了饭店。
疼痛感尖锐到无法再忽视,鲜血争先恐后向外涌,很快浸透白衣,她只能一只手捂住那道口子,颤颤巍巍地走去附近废弃的公园。
不能倒在大马路上,会吓到别人的。
再坚持一会儿。
这条路也太长了,比平时她走过来长了好多好多。
林向晚体力已经到了极点,还是没能走到公园深处。
她抱着膝盖坐在年久失修的公共长椅旁,长椅支撑着她羸弱瘦削的身体,林向晚意识逐渐模糊,刚刚还强烈的痛感现下已经感受不到,眼前的白光里,爸爸妈妈正从很远的地方走过来,带着温馨的笑脸迎接她。
就这样死了,其实也挺好吧。
死了,就解脱了。
她正苦恼用什么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
她最讨厌做选择了……-
睁开眼是满屋子空寂的白。
和天堂的颜色一样,林向晚转动僵硬的脖颈儿,天堂也会有这么多医疗仪器吗?
“醒了!”
“袁主任,三床的病人醒了!”
……
病人?耳朵像被捂了层布,什么都听不清晰。
眼睫垂下,林向晚看到口鼻上绿色的罩子,因为她的呼吸变成了磨砂色。
很快,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了,林向晚眼皮沉重,再一次耷拉下来。
几天后。
林向晚再度睁开眼,周围的环境变了,不再是了无生气的白。
旁边换药的小护士开心地笑:“你终于醒了。”
“……”林向晚张了张嘴,那个绿罩子没有了,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说话,她发不出声音。
小护士拿了杯水,吸管放在她嘴边:“你先喝点水,别着急。”
林向晚渐渐清醒过来。
腰侧的肉像是紧紧皱在一起,这种难受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
这并没有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开心。
她没有钱支付医疗费,一分钱也没有。
小护士把水杯放回床头,顺着这动作,林向晚看到了床头柜子上的书——《我与地坛》
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小护士调整药剂的速度,一边耐心地解释:“这是送你来医院的好心人留给你的,她说你可能会需要。”
林向晚盯着看了很久。
这本书她一点也不陌生,初中时就看过很多遍了,更别提在初高中课本里要求背诵的节选。
…她需要吗?
她恢复的不错,只是意志依旧消沉,每天醒来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天,林向晚终于可以说出话了,开口的第一句是:“我没有钱。”
小护士先是惊了一下,而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那位好心人已经帮你付清了医药费,你就放心住到出院吧。”
林向晚瞳孔的光激闪了一瞬,在她磕磕绊绊的询问和小护士用天赋异禀的理解能力的解答下。
她知道
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位好心的残疾人每天都会推着轮椅去那个废弃公园散心,她就是在那里看到林向晚的。
在林向晚躺在危重病房昏迷里的每一天,好心阿姨都会为她朗读这本书的内容,反反复复不知道读了多少遍。
主治医生明说了,林向晚的伤势在医院里不是最严重的,却迟迟没有醒过来,是因为她的求生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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