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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现在治理得挺好,奴婢怎么能恨皇上呢!”

    永嘉愣怔道:“可他杀了太子哥哥,也害死了父皇”

    “错啦?错啦!但是我们不能说皇上错了,对不对?因为我们没法子离了皇上,天底下那么多百姓都靠着皇上过日子呢!历朝历代,哪些皇子不斗啊!”

    永嘉一时没说话。

    “奴婢多嘴,也不怕以后先帝爷见了奴婢责骂奴婢啦。其实先帝爷也有错,太子爷他在治国理政上是比皇上他差了些火候,但是名分早就定啦,先帝爷也不好改,对不对?”

    “先帝爷一犹豫,太子爷也就走歪啦!两个兄弟一争起来,天家的两个兄弟!往后就是你死我活。今日是皇上在,太子爷不在;明日或者就是皇上不在,太子爷在。殿下您夹在中间,难做啊!”

    永嘉喃喃道:“因为不管怎么样都会死一个?”

    “对啦,殿下是血亲,所以会伤心。但是天底下的臣民不一样,只要谁好谁当皇上,能把日子过好就行啦!无论选哪一个人死,殿下都会像今日这样坐在这儿和奴婢说话。所以,殿下还是要看开些啊  !”

    永嘉摇头道:“怎么看开呢?”

    “其实,皇上对殿下很好,对不对?太子爷若是在,也会对殿下很好。他们两个人争,不是他们的错,其实是生在天家身不由己而已!皇上心里或许也痛着呢,殿下如今再恨皇上,岂不是让皇上痛上加痛吗?”

    “身不由己么”

    她抬了头,看向远天边。夏日的烈阳让她晃了视线,永嘉眯起眼睛。其实她从没有觉得生在皇宫和生在别处有什么不一样,因为她是女子。

    如若是男子的话,那么的确不一样。她并非不知道皇宫之中争权夺利有多激烈,只是从前自己从未体会过而已。皇兄他若是不争,就会死,连带着妻子儿女都会死

    那怎么能不争呢?

    她能怪皇兄吗?只能怪她这一大家子是皇宫里的人。

    还有裴清。

    他为了给亲人报仇,才入的皇兄麾下。他其实没做错什么

    “殿下年轻,一时想不通是正常的!奴婢快要去见先帝爷啦,不怕说这些话!可是殿下还要陪着皇上好多年,殿下切莫在皇上那儿说这些话啊!”

    “我之前不明白皇兄,可是现在”永嘉重新将脑袋埋到膝上,“皇兄也是身不由己。”

    “殿下啊,只要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先帝爷就高兴啦!”-

    小日子。

    聪明人。

    糊涂人。

    水榭挡了烈阳,风轻轻吹着,永嘉坐着,拨着一朵茉莉的花瓣。最后一片纯白花瓣落下时,她念到了“糊涂人”。

    “糊涂人?”

    熟悉却许久没有听见的声音蓦然响起在耳边,永嘉惊着抬了头,望向站在水榭入口处的萧承远。

    他又在边疆吹了近两年的风沙,眉目间沾染了边关黄沙那般恣肆粗野的气息,脸上的线条更显分明。他年轻,从前虽是个将军,但仍看得出有几分青涩的味道,如今,倒十足十像个百战沙场的勇将了。

    永嘉在见到他的这一眼,就安了心。

    想是他在边关没受什么苦,否则不会是眼下这般情状。

    “你来得这么快?我记得我才唤了人去接你呀?”

    裴清那会儿被定了罪,萧家的事就被人顺水推舟翻了案,但只翻了一部分,将谋逆的罪去了,剩余的那些罪不至于再让萧家兄弟二人落在边关吹风,于是仍召回了京,到禁军里头做个将士。

    是个好结局。

    萧承远在一旁坐下,道:“到了驿站,就要了一匹马,策马过来的,当然比你府上的人快。”

    永嘉点了点头,将手上剩的那支光秃秃的茉莉花杆子掷到了湖水里,波纹漾开,引得几尾鱼儿过来觅食。

    “你不先去见见伯父么?伯父也回了京。”

    “父亲那里不急,日日能见。”萧承远随手拈起摆在桌上的一托盘茉莉,“虽然你看到了信,但我想,你大概好一阵子都在琢磨事情。我若再不早来和你说,你恐怕要将脑子想坏了。”

    永嘉转身盯着他,怨念道:“是啊,你就不能将信写清楚些?”

    萧承远也开始拨花瓣:“裴清没将事情和你讲清楚?连祁隐的事都知道了,他怎么不讲话说明白?”

    “他不能说。”永嘉迟疑了一下,“好比,你总不能和我说太子哥哥的坏话。不过呢,这桩事我大概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东西罢了。”

    “我连太子尿床的事都愿意和你说。”萧承远哼了一声。

    永嘉复又坐下,拧眉道:“我不和你犟嘴,当年,到底是怎么样一桩事?”

    第94章 勘破(3)“裴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太子在政事上如何出了差池,两个兄弟如何相互起了猜忌,秦王又是如何步步谋划一举谋逆萧承远淡着声,平铺直叙地将当年火光硝烟中的事情一一说了。

    永嘉默了半晌,最后喃喃道:“我当年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怪你。你知道了不是更加难?你若向着太子,他如今恐怕都容不下你。”萧承远的声音有些冷。

    永嘉急了些:“皇兄他不会罢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想将从前的事情弄清楚,不是为着让自己恨皇兄或是恨任何人,只是要明白,明白然后才能放下,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原谅秦王?”萧承远冷冷道,“你觉得他做得对?他得位正统?太子正位东宫,即便在政务上再有疏忽,也该由太子继承大统,而非他秦王越俎代庖。”

    “可是这是身不由己!若是父皇能坚定些!若是太子哥哥能将事情办得好些!现在,现在天下的百姓离不开皇兄了!”

    永嘉说着,激动地站起了身,萧承远沉默了一会儿。

    “是。”他开口得有些艰难,“我只是你知道,我从三岁起就和太子殿下一同长大。”

    “你忠君,可皇上是她如今唯一的同胞哥哥。”

    二人均讶然地抬了头,水榭外,裴清稳步走了来,神色平静从容。

    永嘉愣愣地看着他,她今日是打算让萧承远来公主府说话的,她没让裴清过来啊!他、他怎么就过来了呢?她还没同萧承远把话说完呢。

    裴清扫视了一眼石桌,最后在永嘉的身后站着,手轻搭上她的肩,将她仍按到座上坐下。

    永嘉小声嘟哝道:“我没让你来,他们怎么放你进来了?”

    “我是驸马,公主府,我自然而然能进。”裴清瞥了一眼萧承远,二人的视线交汇上,那人分外的冷,裴清分外含着笑,“我怕你们说话说得吵起来,来救个场。”

    萧承远不悦地将茉莉花掷回了托盘中,声音冷得让永嘉在艳阳天里起了些冷汗:“你是驸马?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不知道。”

    裴清挑了挑眉:“我不是驸马么?”

    说着,搭在永嘉手上的肩使了些力道。

    永嘉将他的手拍开,扭过头含着怒意瞪了他一眼,忽听萧承远又道:“永嘉,他是你的驸马?我记得,已经下了和离诏书了。”

    又盯着裴清的手道,“裴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裴清没有拿开手,视线往下落:“殿下说臣是,臣便是,诏书又如何?”

    这一会儿,两个人的视线都牢牢地锁着她,永嘉又气又无奈地猛然站起了身,站到一旁甩开了裴清的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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