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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下嫁权臣》60-70(第10/13页)
难舍难分。
永嘉是累得昏过去的。
所以她上了舟倒头就睡,都是因为昨夜里和裴清折腾得太迟。
后来迷迷糊糊的时候裴清仍然没停,他今夜里比从前几次都要放纵。她知道他面上冷静从容,但心里却是将心绪一压再压,压得久了,到了这种事情上,便是决了堤的疯狂。
他的喘气声笼罩着她,永嘉只存了一丝理智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将他搂得更紧,轻声道:“我去径山寺求的那一签,其实求来了个上上大吉。”
裴清停了停。
她继续道:“签文上写,‘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裴清将着八个字念了一遍,最后轻笑道:“是得其所哉,我现在,就是得其所哉。”
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浪潮。
舟颠簸了一下,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永嘉叹了口气,叹气也挡不住心里仍然闷闷的。昨夜心里的空暂时被旁的东西填满,可这会儿安静了下来,却发现空的地方越来越多。
只有他在身边,才能将她的心补上。
永嘉恍然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裴清下了蛊?
龙舟南下的时候,她还抗拒着他,只当他是个日日在她身边待着的陌生人。到了杭州,她心里仍然还存着祁隐。可是现在,他竟满满当当地占据了她心中的所有。
一年前,行宫赏梅的时候他曾和她说:
“可若论殿下的心,微臣相信自己争得过。”
永嘉抿了抿唇,不由得失笑。
竟真是给他说对了-
一月初五这一日,月若笑嘻嘻地给永嘉递了个盒子,很沉。
永嘉疑惑地接了过来,打开盒子,里面呈着一只玉雕小兔子,底下还压着张字条 。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兔捧在手上,然后拾了那张字条出来,上面是熟悉的字迹书着:
娘子,生辰快乐,回来给你补过生辰。
永嘉惊讶地看向月若,月若笑道:“临走前驸马爷就交给奴婢了,但是不让奴婢提前告诉殿下,说殿下生辰当日收到才高兴。”
永嘉捧着玉兔细看,做工并不精致,精细之处并未做得太好,只是小兔子啃胡萝卜的神情活灵活现的。她见过的精致玉器多了,见着这般做工的,倒是一愣。
月若添道:“阿泉偷偷和奴婢说了,这是驸马爷自己打的呢。”
永嘉一讶,再次仔细看着玉兔:“我说呢但如果是他自己打的,很不错了。可我从来没见到他捣鼓这个呀?”
月若笑道:“阿泉说驸马爷在衙署里得了空就做这个,想着殿下生辰时给殿下一个惊喜呢!”
永嘉笑了笑,双手捧着玉兔,眼里泛着柔柔的光。
小时候盼着过生辰、过各种节,后来渐渐地不期盼了。如今裴清到了她身边,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
鸾驾抵京那一日,陆平在正阳门接驾。
是他来接驾,永嘉并不惊讶。陆平一直在等她回京,过了有近一月,京中有关裴清的流言歇了一阵子,不是因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而是出了一件更扣人心弦之事。
这是临走前裴清告诉她的,京中有传言晋王府收录了一批官员行述,上至内阁朝臣,下至地方府衙,所牵涉之人甚广。
永嘉没明白晋王为何临死了还要做这等搅起腥风血雨的事,裴清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晋王是想拉更多的人陪葬。
他只和永嘉说,若有此行述,那便供给了之前那些流言的实证。行述一出,必有都察院御史据此弹劾,届时朝上将是狂风暴雨,而首当其冲者必有他。
永嘉一听,心中便更忐忑,可裴清说若她回了京也好,若真出了什么事,她可替他周旋,为他从杭州赶到京城拖延些时日。
今日陆平来,她可细问此事。等着到了裴府入了正厅,永嘉在主座上落了座,给陆平赐了座示意他说话。
陆平单刀直入道:“殿下若想要裴清倒,如今是最好的时机。”
永嘉捧着茶盏,低着头用盖碗拨着浮动的茶叶,问:“如何?”
陆平道:“京中流言一事,奴婢已在先前递去杭州的信中和殿下说了。如今流言虽过,但皇上和百官心中仍存了疑,也有几个御史上书弹劾了,但因着没有实据,便不了了之。”
永嘉将盖碗合在茶碗上,清脆地一声,利落地将茶碗搁到了一旁桌案上。她望向陆平,面上带着些笑意,眼中却冰冷:“你的意思是,让本宫来出这个实据?”
第69章 风雪满京(2)“树大招风、功高盖主……
陆平道:“是,不过按着如今的形势来看,殿下只是其一。”
永嘉轻轻蹙了眉:“何解?”
陆平展颜道:“不知殿下听说了没有晋王府的事,有人言说晋王府上存了好几大箱子官员行述,那可是不得了的东西,若是放了出来,朝堂上不知有多少大人要遭难。”
永嘉漫不经心道:“难道还能都整治了不成?”
陆平道:“天底下有些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咱们这些京官只靠俸禄银子就能过活的,能有几个?不说最大头的税银,还有盐铁银子这等肥差,就是每年的冰炭银有多少猫腻,殿下不是不知道。”
“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大家都乐呵,可是晋王他将这等事上了秤了,那还了得?如今朝中人人自危,可自危的人多了,便也不怕了。难道皇上真的能将京城里的府院一府一府查过去?挑拣几个最紧要的罢了。”
永嘉轻笑了一声:“所以,首要的是抓了裴清?”
陆平颔首:“公主下嫁裴府也有几月了,应当对裴清手下的人有所了解。他手下的人不多,却个个都金贵,有掌着江浙织造的,有巡盐收税的,还有掌着九门关税的,您说说,天底下的银子一半落了国库,另一半是不是就落了这裴府了?”
永嘉心中一惊,陆平说的这些事她多多少少听过。她起先的确有意要查裴清的底细,但是婚后时日便启程南巡,而他的根脉全然在京中,她南巡时无从查起。
后来后来信了他,更没有查的意思。
永嘉压下了心中的惊,问道:“照你这么说,裴府富可敌国?本宫掌着裴府中馈,这裴府和本宫的公主府差不了多少。”
陆平笑道:“裴清聪明,怎么会将这等事摆在明面上给公主看?落到他手里的那些银子,一半收入了他自己囊中,一半赏给了下面的人,一层分一层,也就分没了。”
“若晋王府上真有那等行述,那么这些事情皆录在其中,若行述见了天日,不日便是裴清倒台之时。而公主这边,若能将裴清与各处官员往来密信寻出,那便更是添了一重胜算。”
永嘉的指蓦然间攥紧,意识到之后又缓缓松开,强挤出一丝笑:“晋王真的有这等东西?他怎么会有?”
陆平眯了眯眼睛:“这件事,奴婢亦不是很清楚。但皇上登基前,晋王殿下就是伴着皇上做事的和裴清一样。晋王殿下也掌着权,若这些年在这上头留了心,不是难事。”
永嘉的心跳得快了起来。她不是不相信裴清,而是不相信那份所谓的行述。
照陆平的话,裴清不知贪墨了多少银子,他手下那些人掌的的确都是肥差无疑,可皇兄不是个傻子。若皇兄知道裴清会贪,又怎么会容许他手下人做那些事?
即便是行述,即便是所谓的实证,也有造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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