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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0-1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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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唯才是举、就事论事来作为反驳的思路了。”

    几女一边说,一边已是把报纸摊在桌面上,几人挤在一起,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她们阅读速度都是很快,这要比一人读报快得多了。不一会,便都先后看完了卢马姬两千多字的文章,皱眉咂摸品鉴:顾眉生说得没错,卢马姬的回复,思路就是以‘就事论事’为主。而且充满了她文章特有的逻辑性——

    这个女先生的文章,有点儿特有的机械感,文字似乎毫无人情,冷冰冰的,有时候还有些跳跃,好像作者撰写时,思路非常杂乱,不乏晦涩难懂的地方,不过,在她和张利青搭上之后,张利青大概是找了编辑来,为她润色过了,这个毛病也改了不少。

    这篇文章把自己的想法说得是很明白的:卢马姬把窦湄的文章,分成了两个观点,第一个是沈曼君代表的吴江乡党,占据了买活周报,令其他编辑,尤其是贫民出身的编辑无法立足;第二个,则是沈曼君等人,不够资格代表买地占比最多的平民百姓,只能代表一个很狭窄的群体,她们的存在令周报的工作越做越差,甚至被很多地方性报纸比了下去,‘周报不能服众’!

    而针对第一个观点,卢马姬就提出质疑了,她认为窦湄的说法很笼统,没有具体的数字,不能令人信服,要说吴江乡党,以及旧式读书人,占据买活周报,那也要有一个统计出来才好。

    比如说,整理买活周报若干年的版面,按照版面重要性进行赋分,再统计每个编辑的籍贯,祖上的出身,计算分数占比,最好再做出个饼状图来,这才是一目了然,有没有乡党盘踞,而新式编辑不能大展身手的现象,大家按分数说话,不就行了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谁都抵赖不了,在这件事上,靠空口白牙是没有意思的,只能无谓争吵,浪费版面。

    这个观点,很契合如今买地数字先行,一切都要精确计算的风气,甚至可能还是这来回两篇文章起了个头的论战中,最为大众接受,感到最新颖也最合乎潮流的观点。

    毕竟,报纸吵架的事情,天天都有,从前是儒学和买地道统的论战,前些年又是新旧道德拥护者的混战,这两场斗争,哪一场都比如今的论战规模更大,下场的人更多——这毕竟是很安全的话题,可不是人人都想说两句?直接对沈主编开腔的事情,有胆量的人就不多了。

    论战这么多,百姓们就是看热闹也该看腻味了,卢马姬的观点必然会被大多数人接受——你说有这事,那算个分数就行了么,可想而知,接下来如果《小报》还要发文,那这个分数就是必算不可了。

    而她的第二个观点,也很简单,充满了卢马姬式的唐突生硬——大概因为是洋番的缘故,她的文章不是太能感染人,文字的力量不足,但观点却总是很直接:如果窦湄的指责不实,那没什么好说的,但倘若窦湄的说法是真实的,那也应该就事论事地探讨,编辑籍贯和出身的过于集中,会不会影响到其履职的全面。

    即便有影响,但这是不是意味着沈曼君有错呢?要知道,买地的诸多规定、提倡中,似乎并不包括和籍贯有关的限制吧?现在,社会上也有很多行当,富集了某个籍贯的人——就比如说海商好了,一半以上都是欧罗巴人,难道这就触犯了什么吗?

    只要没有明文规定,即便真的籍贯富集,只要沈编辑处事公道,没有偏袒,这又能责怪她什么呢?编辑部的现状,应该是自然竞争的结果。应该要看到,吴江以及旧式读书人,在竞争中的确是具备一些优势的,这难道还能阻止他们利用么?不管能和不能,都要有个明确的说法吧,‘不知者不罪’,岂有不教而诛的道理呢?

    “不教而诛,这个成语都会用了么?还是编辑给她改的,用在此处,倒也恰当。”

    董惜白看到这里,也不由得是笑了一笑,“这开脱得,怎么蛮不是味儿啊,你说,这是洋女文字功底不好的缘故,还是说,这卢马姬为人各色,好心办了坏事,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有意拱火,看似为沈编辑说话,实则却是在与我们打配合呢?”

    文章至此,已经到了尾声,再之后也没什么核心观点了,大家也都先后看完,正在回味,董惜白一句话,算是把姐妹几个看完后的感觉给道破了——这文章,看似都是为沈编辑辩白,却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好像和窦湄的文章,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无形间,倒是把吴江乡党把持买活周报的认识,给坐实了——

    要知道,如果真的做了饼状图,那可就不是张利青说有没有的事情了,周报主刊常年没有平民编辑露脸的事实将完全呈现,这反而印证了窦湄的指责:十年来,不至于一个能发大报道的编辑和采风使都没有吧,这个悬殊的分数,沈主编你怎么说?要么是排挤贤能,要么是无能,不能栽培后进,这两口锅,你自己领一个来背吧。

    而一旦把这饼状图的做法,给确定下来了,有心人再稍微一扩大呢?说完了周报,说说戏剧吧?大学的系主任多少是吴江的、每年吴江乡党的戏,刊发的新书,担任编辑或者主编的报纸……这些东西,经得起统计么?数字是不会说谎的,一旦把数字一一地罗列出来,吴江的特殊地位,能不让人心惊吗?

    “什么不教而诛……这都是给百姓说的道理。就算百行百业都用了不知者不罪,不能不教而诛的道理,那也绝不会是报纸书刊——不管有没有道理,历来,这和书文有关的事情,口子就是收得最紧的。越是靠近政治,就越不讲道理,打从前敏起,那文字狱还少了么?因为一字,尚且抄家灭族,更何况是在如此的喉舌要地,公然架空六姐了!”

    窦湄也是冷笑道,“吴江算什么地方?如今就算要有什么乡党能得势,第一个就是彬山,第二个是福建道,再往下,广府道羊城港,乃至京城都要排在彬山前列。

    买地也不是没有兴旺发达的家族,松江的徐家,全走的是理工,泉州雷家、宋家,走的是医药,临城县徐家、衢县佘家,全都是在算数理工上出人才,这样的人家,才是抵得上那句‘不知者不罪’,就算有个别人走了歪路,也绝不会连坐。

    哪怕是绍兴的张家,出了张宗子这样的大文豪,其余人,还有什么正经职司么?不都是老实经商,或者在家养着,平时写写二三流的话本、游记?如今,谁和吴江沈家一样,才女辈出,声势浩大,互相提携以至于成为一宗不可忽视的势力?这沈家既然选了这最要谨小慎微的文坛,那对他们的标准,合该就特别苛刻!”

    “若是说,我们的文章,只是针对沈主编一人的话,卢马姬这篇文章,竟是一下把火给扇乎起来了,倒让六姐都有点尴尬了——这样的声势,处理不处理?总要有个说法吧,若是含糊过去,旁人见了,噢,连文艺界,六姐都如此优容,可见对老臣毕竟心软……”

    “那,说到拥立从龙之功,难道羊城港里还少了么?我们买活军立国以来,从来没有自上而下的大清洗,这其实也是异数,自古立朝之后,都是动荡之时,位高权重的老臣,手里的权力太多了,不能让君主放心,总要被一批批地涤荡掉,最次,也要来个‘杯酒释兵权’。便是因为这有拥立情分的老人,数量太多的话,你给谁一点特例,这特例都将立刻蔓延开来。

    倘若连沈家都能如此,那我们彬山旧部又该怎么说?便是稍微出格一点,当也不至于就被六姐收拾了吧?这不是比着沈家的例子来的么?”

    到底吴香儿是衙门里的人,对这些事是见得很清楚的,清脆话声中,把卢马姬这篇文章背后的用心,似乎都说得明明白白——比起窦湄看似激烈的攻讦,卢马姬这示好、拱火难分的阴阳文章,才是真的险恶,一下就把沈家给推到了悬崖边上,这下,沈主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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