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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买活》1160-1170(第12/22页)
东西的耗费和折旧。便有那出身于北方的匠人,很有经验地说,“棚布这么薄,风吹雨打的,再小心,能用三五年已是好的了,不然,若破了洞也就不能防虫了”
不管怎么讲,能够摆脱蚊虫的困扰,旱季可以出屋外透透气,已经是很不错的发展了,大家都纷纷感到在吉亨的生活,也是在稳步上升的,面上都有欣喜之色。郑大木的亲信也及时地接过话筒道,“这布么,整个换掉是不便宜,怎么也得五七两的,不过,倘若嫌贵也可以买苇席么,效果略差一些而已,苇席完全可以得闲时自己编,海边不是有许多芦苇荡吗,大家大可以试着割些回来编编,便是不堪用。我们也带了一些芦苇种子,大家可以等雨季到来,试种一下”
常驻民都是听得聚精会神,时而点头,郑大木则是领着祖天寿一干人等,穿过人群,一边低声对他解释道,“旱季水源匮乏,吃的水都要从南洋运来,因此不能洗澡,身上有味儿也很正常啊,这就是庄大侠了吧!”
祖天寿刚才的确抽动了几下鼻子,但面上并无嫌弃之色,料想他在辽东征战时,更恶劣的味道也是闻过多次的。庄长寿倒是被说得浑身发痒,很想抬起胳膊嗅嗅腋窝,他压住了这股子冲动,上前和郑大木、祖天寿两人握手问好——如今社会上叫他们这些到处游历的闲人,都叫’大侠’,大概是从徐侠客的笔名发祥来的。
虽然掌握的权势和郑、祖二人完全无法相比,但因为如今的社会风气,普遍鼓励闯荡探险,因此这几年,这些大侠的社会地位也水涨船高,庄长寿虽然弱于徐侠客等一流大侠,但也颇有声望,和郑大木平等相交也不露怯,便是祖天寿也特别看了他几眼,笑道,“原来是庄大侠,久闻大名了,祖某在辽东时,读过你不少游记!”
在如今城中,这三人算是身份地位相当的,而祖、庄都是客人,厮见之后,郑大木便示意郑淼把他们带到一边去休息用茶,祖天寿说自己不想入屋,宁可在这里多看看,他也不勉强,让郑淼招待两人,郑大木自己则马不停蹄,立刻挽起袖子,加入到搬运建材的行列中。
一边扎扎实实下力干活,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明日起搭建天棚的顺序:先从城主住处,也是议事堂开始,要搭一个大棚,这样吉亨城办不了大席面的局促就成为历史了,再之后,便按各组的功勋,轮流排下去,交替建棚。一家建时,组内各家都去帮手,做搬运杂工,同时各组内选出最有悟性的人,始终跟在师傅身边学习,这段时间他们的本职工作就由其余组员代劳。
非但安排得周密,他和任何一个百姓擦肩而过时,都能聊上几句,问问他们的近况,言谈间对他们的情况无不是非常了解,甚至连个人学科上的软肋都记得清清楚楚。虽然未曾板着脸,但几句话让百姓又是感佩至极、受宠若惊,又是面上发烧、支支吾吾,只能保证一定用功学习。叫人看得都是暗自点头,不但是庄长寿心生钦佩,便连祖天寿都是咋舌对身旁亲信道,“这郑家的麒麟儿,不知是如何教出来的!便是我们家的素存,在这个年纪,也不能和他相比!”
庄长寿不知道吴素存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郑大木的成就在同龄人里肯定是第一的,当然,忙碌程度、吃苦的程度也是不必说的了。长途航行之后,人人都是疲惫欲死。比如祖天寿一干人,就算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也就他,一下船立刻就干起活来,非但如此,等这边货仓暂时堆满了,卸货暂时告一段落之后,他也不曾休息,而是面色一整,请客人们稍微回避一二,他要’整肃军纪’——给个甜枣,打个巴掌,这就立刻开始申饬城中的纪律了!
如此,也就难怪吉亨虽然是化外之地,但风气清正了,哪怕是耍钱,也是偶尔拿烟草、罐头来一点小彩头而已,万没有豪赌的事情。而城中虽然也有女工,而且为数不少,但始终没有闹出什么桃色丑闻,城中男子哪怕远离本土,似乎也不曾兴起什么不轨的念头。郑大木这严格的纪律,当居首功。
还真别说,郑大木不来,庄长寿对吉亨的印象别提有多差了,前景别提有多悲观了,可郑大木这一到,还没怎么美言呢,庄长寿居然也逐渐发自肺腑地感受到了吉亨的一些好处:立志城、建新的暗门子、黑赌场,这都是很普遍的,尤其是彼处的番女,走投无路地投奔过来,在原本的住处都是三餐不继的,靠着什么来获得食物,对社会底层来说是可想而知的。
想要不劳而获、重操旧业的那肯定有,随着人口的涌入,这是源源不断,禁之难绝的事情,而那里的衙门有没有下力狠管也不好说。包括满者伯夷也是如此,离羊城港越远,衙门人口越少,土著越多,在土著之中这些酒色财气的事情,就越常见。吉亨城比起来,简直就是一股清流了!对于一些想要外出闯荡而又忧心社会风气的人来讲,袋鼠地郑家的地盘,看来还是很好的选择。如今唯一的问题,也就是过来之后能做什么了。
“来挖矿呀!”
在当晚的洗尘宴上,郑大木精神奕奕地说,哪怕是忙了一天,他看起来也还是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伸手沾了清水,在餐桌上画出了袋鼠地的轮廓,又标了几个点,“最迟三年,我们的矿就可以开挖了,我们设了高额的花红和股份悬赏,甚而连矿脉的地点,都有六姐开示,只要能确定挖掘计划,立刻就可以开工,两个点同时作业:第一,挖矿,第二修路,把吉亨往矿边的道路修通了,这里需要的人手就是极多,足够吸纳个几千人的!”
当然了,耗费的物资也是天文数字,郑家的老底只怕都要贴进去不少了。但郑大木丝毫不提这个,似乎压根都不心疼,“最近的勘测点,就在吉亨旁百里左右,一路全是平地,目前的想法,如果地基强度够,我想直接修铁路!蒸汽机运铁矿,如果附近有煤矿,那就再好不过了,解决燃料问题,吉亨直接输出高质量铁块,节省运力成本,利润更高!多余的煤矿更不愁销路,如今这世上只有缺煤的,绝无可能滞销!”
而且,有了冶铁,农具、铁路,包括很多大机械的生产也就有基础了,煤、铁、猛火油,这都是买地急缺的矿产,袋鼠地的猛火油这个暂且好像还没听说有,但这两样也已经足够了。开矿就是如此,投入之大足够让普通人色变,但一旦有了出产,收入之高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祖天寿看着郑大木在地图上标示的点,已经很有些眼馋了,他的神色比刚下船时好了很多,大概也是因为远离了蚊虫,进入了相对清凉舒坦的室内,也吃上了和在华夏相差无几甚至更好的伙食,“这煤矿看着也挺近那?这不是东边就有个点吗?相差也就二三百里那,为啥咱们还要再往东南走呢?甚至还想着环岛行,那多吃苦那?”
“先在矿产这儿下力,等矿产赚了钱,那就要往外花啊!想知道在十年后该往哪儿花钱,可不是现在就得准备起来了?”
郑大木则是极为自然地回答着他的问题,看他的神色,庄长寿算是信实了’袋鼠地的规划是郑大木亲自所做’的说法,即便不全是他做的,郑大木也必定是吃透了这种思路,并且虔诚地深信着它的正确性,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这意味着天文数字的投入和自己也参与其中的苦旅时,但凡不情愿,绝不可能如此理直气壮。
而且,他也觉得这个计划很有郑大木的风格——这种豪爽的花钱法,绝不是受过穷的人规划出来的。虽然庄长寿和郑家长辈并不熟悉,但他知道郑家也就是上一代发家,他是觉得这肯定是郑大木做主,这要是他父亲、叔父的话,多少都会担心,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出了什么差错,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给花光吧
“十年后,矿产赚钱了,再下一步该想的,就是实现袋鼠地的粮食自给,甚至是反向输出了。教科书上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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