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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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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小弥江之战,无异于攻城战。如今我军且有八万,齐军五万,且建业城中定还有守军,吾处并不占优势,建议缓一缓再作打算。此等说法若是放在寻常,自然所虑无错,然放在这处根本站不住脚。却不想,寥寥三两个经验尚浅的将领道出的建议,苏彦竟接纳了。

    传令三军,休整两月,待至阳春三月再行征伐。

    此令一出,苏家军属将连道不可,明里劝诫,暗里递话,此举恐惹怒女帝。女帝尚在千里之外还不知此处事宜,只是支持立刻渡江的煌武军在忍至半月后终于出了声音,入主帐中直指苏彦此步大错尔,再休整恐错失先机。

    “此渡江一役尤似攻城战。攻城,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然东齐战力薄弱,且不说他五我八,纵是等量数,按照前头七比一的战损,我军八万足矣渡江开战。如此守在豫章,最直接的便是粮草的损耗,再者,难不成还要给东齐喘息之时间,让他们从幽冀二州得援吗?这是在作什?”

    煌武军入主帐的这日,暗里送回京畿的战报同苏彦正常回奏的卷宗前后到达江见月手中。

    江见月阅之,在宣政殿大怒,厉声斥问朝中其余留守的武官。

    “苏相所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这是指人手不够,向朕要兵的意思?”江见月扫过殿中诸官,“你们说,他到底何意?前头作战好好的,连番捷报,这是失魂了还是傲气来了?”

    江见月话落,自己也觉不可思议。她都能看出识出的局势,苏彦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更不是那种胜骄败馁的人,朝政上她是相信他的。然看呈上来的煌武军暗报,并不曾冤了他,他自个寻的理由也是荒唐至极。

    一时间,殿中寂寂,她亦无声。

    片刻后,她遣散了诸人,自己静思,最后是夷安给她解的惑。

    夷安道,“若是从苏相的能力、性情上都寻不出问题,那是不是可以从他身边寻找他突然这般放缓行军的缘故。”

    彼时才过二月二,天气依旧寒冷,小皇子入冬便风寒不断,江见月照顾他亦有些染恙,在烧着地龙的殿中,依旧还裹了件狐皮披帛。

    她掖了掖披帛,蹙眉道,“阿姊何意?”

    “陛下忘了,这厢苏相的胞姐苏恪亦随军而往。豫章好风光,新平翁主又是个极爱玩乐的人。此间正值新春,说不定苏相一来确实为了让兵甲休整,再来与胞姐共游豫章。”

    这话简直比苏彦失智、懈怠政务更可笑。且是出自夷安口,江见月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怀疑她是否病了。

    夷安也觉自己神志不清,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然一想,这是苏彦出发前,留她的一个锦囊中之意,“且告陛下,或与其姐春游豫章,谏君遥斥”。

    夷安将这谬语说完,缓了缓,说了席正常话,“退一步说,前七个月苏相行军作战的效率实在太快了,这厢不过是延缓两月出兵。其实此行若换作旁人领兵,按正常速度也要今岁三四月方有可能攻下豫章。是故,且当他劳逸结合以养兵,也不算大错,陛下若是气恼,谴使臣持召训诫一番便可。”

    “但朕未用旁人,就是用的他。”江见月确实生气,也没有心思去深究他为何这般做的缘故。心中有一瞬念起,是否受了伤撑着未说,但到底不曾细想。只以目指向笔墨,让夷安拟召,派使者训诫,催促渡江伐齐。

    诏书乃飞骑送往,到时正是二月十五晚,天上一轮满月,皎洁无比。

    苏彦回来帐中接旨。

    他跪首在地,一时无法观月,遂只将低垂的眸光望向半开的营帐门边,看一地月华清辉。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洋洋洒洒千字斥责之语砸在耳际,无人看见的眉宇间却是含着笑,浸满月色的眸子似水温柔。只觉自己当年起了个极好的名字。

    “臣领旨。”苏彦恭敬伸开双手,接旨起身。

    “苏相既已接旨,还请早日渡江,勿违圣意。”使者道。

    “臣明白。”苏彦颔首,“陛下圣安否?”

    使者回应,“微臣来时,陛下安泰,朝中一切如常。陛下还让微臣转告苏相……”

    “请说!”苏彦盼望诏书以外的话语,一时间情急,有些失态。

    “苏相不必忧心粮草、人手,朝中会全力应足。”

    使者话语落下,半晌苏彦方意识到已经无话,遂笑着点了点头,让其归帐歇息。

    来人乃夷安座下三千卫的一个分管首领,名唤秦堂,至此未再离开,直到此战结束方随大军一同归朝。

    而苏恪确乃乔装带着孩子在豫章郡游玩。得大营即将开拔渡江,遂在两日后,二月十七归来。

    归来见圣旨,不由大惊。

    “我携女游此间与你何干?你连营帐都未远离一步,怎可能与我同游?陛下又岂可如此疑你?还有,她怎会知晓的这么仔细的?”苏恪看完整封诏书,又气又惧,“我何来误你?我还催你赶紧发兵呢!早与你说,要趁热打铁,乘胜追击!这厢分明是你误我,分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滞在这处,我才觉长日漫漫出去散心,岂是我玩乐不归累你滞不出兵?这样大的罪名,真扣下来,是要冤死我吗?”

    苏恪越看越心惊,尤其搞不明白,千里之外的女帝即便知道她随军而往,又如何会这般清楚,自个春游豫章的。

    一时间只推着胞弟复信解释,自己来此实乃因为至亲的侄子手足都不在京中,剩她孤儿寡母无所依靠,方跟随出来。又连连催他,赶紧整装出发,勿再停留此地。

    苏彦跽坐案前,将人拂过些,一边摆弄沙盘图,一边与她道,“我留此地二月,确实同阿姊无关。但诏书中所言,阿姊需深思。”

    苏恪显然没有这般深思的能力,只跽坐在侧,给胞弟添水研磨。许是片刻前字字朱笔书写的内容还在眼前浮现,此间又是烈风阵阵,刀戟森森的军营,从来跋扈桀骜的妇人容色焉掉,神情半垮,似受惊颓败的麋鹿,巴巴望着手足,等他解惑。

    苏彦排完阵法,揉了揉眉心道,“阿姊,怕吗?”

    苏恪颔首,“陛下是不是不相信你,在你身边也插了人?所以知晓我行踪。”

    “将在外,君派监察官,乃寻常事。”苏彦平静道。

    苏恪半低着头嘀咕,“早知我就不来了,但、不是你后来也同意了吗,你但凡说严重些,我肯定不来,不给你招祸。”

    苏彦轻哼了声,“我用嘴难让你从命,得让你切身体会下,才能真正害怕。”

    “陛下不是当年的孤女了,她是天子。”苏彦看着苏恪,正色道,“苏氏也非当年的苏氏,虽然依旧是世家的首领,依旧权倾朝野。但是,权是陛下赐的权,首领是陛下给的首领。”

    “那也不全……”苏恪咬住唇瓣。

    “有两句话闻来不是很好听,但请阿姊谨记。”苏彦叹口气,目光落在诏书上,后重移她身,“今时今日,阿姊若有事,阿弟未必保得住你,相反许会被你拖下水。阿弟落,苏氏覆,敢问阿姊何处安身?”

    苏恪还欲说话,然看苏彦虽未发怒,却是眉宇清刚,只颔首不敢多言。

    她确实因为至亲皆不在京中,觉得无有依靠方随军同行。然出征大军原没有携带家属的道理,原是她在苏彦出发前寻死觅活要随他同行,苏彦被缠的无法,只得带在身边。然原是一早想好的策略。

    至此,苏彦也未再斥责,只在翌日让人送她回京,禁足于牡丹楼,待他归去方可出楼。当日午后开始领军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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