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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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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控。”

    江见月点了点头,观滴漏即将未时,如此再过一个时辰便是申时。

    申时三刻,是除夕宫宴开始的时辰。

    “方太医给朕针灸吧,姑姑去传衣丞,给朕被冕冠。”

    “这,不是说了不赴宫宴的吗?左右让太后掌宴便可。”阿灿劝道。

    江见月笑笑,“朕窝在这处,不见旁人,不理他事,朕便要困死自己了。齐太医都说了,朕需自控。”

    她每次发病,都是因为心神不宁,遭受惊惧忧患所致。

    这会亦是如此。

    渭河畔的刺杀,直接刺激出了她在杜陵邑隐忍的愤怒和恐慌。

    她从确定心意的那一刻起,便不曾想过苏彦会拒绝她,只一心觉得他们就该在一起。以至于遭受拒绝和呵斥后,她才那样委屈,至今日做出那样的梦。

    一想起梦中场景,她自是止不住发抖。

    他会有妻子,有血脉,会不再将她捧在手心,不再特殊待她,不再理她。他们的情分抵不过他的骨肉至亲。

    躺在这方寸之间,温软卧榻上,除了让自己更可怜更虚弱,没有任何意义。

    再者,也不单单所谓情故。

    这一趟杜陵邑之行,虽受打击,但也引出了第一波不服她欲要她命的人,也算价值所在。

    悲伤就该点到为止。

    她合眼忍过方桐针灸的疼痛,须臾长吁一口气。

    然后起身传宫人戴冠更衣。

    十二冕旒冠,十二章纹朱衣玄裳,洁袜赤舄,左垂白玉双佩,右悬鹿玉剑。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想起苏彦的话。

    ——你甚至都没有任性的资格。

    的确,所行皆要在规矩内,所行皆有时。

    悲伤,也是有时限的。

    她抬手抚上冰冷镜面,抚摸着镜中的少年,看她微微展颜,笑意爬上眼角,却达不到大眼底。

    是帝王合适的神情。

    “这样,对吗?”她轻轻问道,“师父,满意否?”

    *

    未央宫前殿中,銮驾高升,臣奴呼万岁。

    宗亲在左,百官在右。

    这日宫宴上,宗亲之守的楚王章继因迎接捐供银子离京,百官之首的苏彦因探望胞姐告假,两人都不在。

    年轻的官员里,苏瑜告了病假,陈珈告了事假,瞩目的就剩了一个夷安长公主。

    是故,这宴觥筹交错间便少了些许热烈。

    唯有陈章多次望向自己的太后女儿,似有事催促她,然陈婉只头一回同他目光相接后,便未再迎他,垂眸默默饮着酒水。徒留陈章叹气不已。

    未几赵励对着御座上的少女拱手道,“陛下,臣早年行军有伤,值此寒冬复发,可否容臣先行离席。”

    这话一出,殿中诸人都静了一瞬。

    能入未央宫前殿参加除夕宫宴的,都是四百秩及以上的官员,乃殊荣也。名单旨意早早传达,若是特殊情况不能赴宴者,也该在廿七之时提出,譬如久病的廷尉便提早告假,以此安排旁人替补,以示君恩。而即便中途离席,也该在三巡酒之后。

    这会第一轮尚未结束,赵励便这般提出,明显是有意拂君主颜面。在他后头数排的赵谨眉宇折川,只觉他这叔父早晚要赔上整个薛氏一族。

    不想少年君主不仅未生气,还含笑道,“原是朕考虑不周,靖北侯征战多年,劳苦功高,是该多歇息。准奏!”

    又赐除夕菜品三道,着黄门一道送入靖北侯府。

    如此,便如朝会告假,没一会,陆陆续续又有数位官员一次请辞。

    女帝一一恩准。

    酒过三巡时,没人再请辞。

    歌舞笙箫里,少年女帝举杯与诸臣共饮,后单独敬酒于赵谨。

    她面容上有隐约的笑意,开口却是家常,“今朕见如此众人聚一堂共度除夕,原是盛宴欢娱时,奈何丞相不在,朕颇有遗憾。诸卿皆知,朕自小受教于丞相身边,得丞相教授文武,一路栽培至此,情意自然深些。然见赵主簿,乐又重来。”

    “当年年少,在丞相的抱素楼中,也曾两度与师叔共度除夕。”她持起金樽敬向赵谨,“朕从未忘记旧年时光,今此良辰,敬四师叔。”

    赵谨忽然点名,有些发愣,然须臾也反应过来,只起身道,“该臣敬陛下。”

    话落,君臣共饮。

    这二人过往,长安高门多有知晓,如此殿中诸臣一时也并未放在心上。

    或有那么一二道是女帝心胸广阔,赵励如此不给面子,她却还是给足了其侄子颜面;或有几人看戏,多来是女帝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再有个别者,隐隐觉得或许没有这般简单。

    然随着酉时四刻宴散,这日除夕宫宴平静结束,并无异样。

    若有何波澜,还是在女帝处。

    銮驾原也从未央宫前殿行过宫北大道,拐入了椒房殿的甬道上,却闻后头声响,竟是另一座几乎一样规制的轿辇匆匆行了过来。

    轿辇上拥出一个锦衣华袍的妇人。

    雪霁后的夜色里,她头上整套的鹿鹤同春华胜熠熠生辉,只谴退周遭侍者,自己提裙奔来,“陛下腿上有伤,且莫下轿辇,母、母后就说一句话。”

    江见月的腿伤,用的是昨日从御座跌下的借口。

    “这可折煞朕了!”江见月这般说着,便也不曾下来,只隔着毡帘道,“说吧,何事?”

    陈婉环顾四下,“陛下,您、您能否让夷安长公主退了陈珈?他实在不适合入三千卫。”

    过堂风迎面而来,吹乱陈婉满头珠翠步摇,她仰这头,实在不像一国太后,只似一个寻求帮助的妇人。

    良久,厚毡掩盖严实的御辇上,传出声一点音,“陈珈是你儿?”

    “不,陛下晓得的,他是孤的侄儿。”

    御辇上又静了声息,好一会,方听女帝道,“要不母后把凤印给朕,朕便退了他。”

    这厢,轮到外头沉默了。

    女帝便笑,“一个侄子罢了,同您隔着层肚皮呢,您不若关心关心嫡亲的。”

    朔风呼啸,珠玉叮当。

    “母后——”女帝这会掀开了帘帐,凑近她道,“您想荣嘉吗?想您的女儿吗?”

    陈婉嗯了声,频频颔首,眼泪突然间就噼里啪啦地落。

    江见月掏出帕子,给她细细擦拭,“那朕召她回来陪您两日,或是发到旨意,请您去同她团聚一番,如何?”

    “当真?”陈婉又惊又喜,捧住少女手腕。

    “不当真!”少女抽回手,咯咯笑了一会,继续给她拭泪,“您想见女儿就能见到,那朕想自个的阿母又该怎么办呢?”

    陈婉踉跄了一下,往后退去一步,却不想被江见月伸手一把拉住,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少女静看了她一会,附耳道,“安安分分待在你的长乐宫里,无事便多赏赏榴花,榴花多子。诚如母后,儿女双全,生离死别皆占。”

    “以后无事,除非朕寻你,否则少出现在朕面前!”江见月将她推开一点距离,将手中巾怕扬手甩在她脸上。

    她与陈婉之间,这一层窗户纸,捅不捅破原都是一样的。

    不过是近来一口浊气闷胸,陈婉如此撞上,她便借此吐一吐。

    *

    回来椒房殿,更衣换了常服,她到底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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