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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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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江见月抓上那截袖角,嘴角有了微扬的弧度,浓密睫羽还未颤上两下,便垂搭覆压在眼睑上,投落一片小小的阴影,睡了过去。

    她睡着的样子很轻,软软一团浮在被褥中,唯一的一点劲全用来抓那截袖角了。

    但眼下显然睡着了,五指微微松开,又慢慢握紧,须臾又松开来,待意识到手中空空则再次握起。

    “师父不走。”苏彦给她掖了掖被角,将更多的袖摆塞在她掌心,以至于即便她松开五指还是能感受布帛贴在她掌纹,可以安心。

    如此, 他靠在床沿又看了会, 直待小姑娘彻底睡熟了,方也慢慢闭上了眼。

    他已经连着三昼夜不曾合眼。

    自安王薨逝,所有人的目光便齐聚在了承光殿。

    这个时候, 即便是原安王党也多来不再盼望雍王死去。毕竟都知晓天子时日无多, 雍王是唯一子嗣。

    雍王若再殁了,这天下又将纷乱。

    何人能为王?

    何人皆以为能为王!

    为此,在救治雍王的数日里,除了调查封凉台事件,苏彦私下做了一件违制的事。便是约了楚王章继,要他说服雍凉一派, 拥护雍王。

    那是九月初五的晌午,二人回禀了封凉台黑熊事件后,苏彦约他在承光殿上值的回廊上同行了一道路。

    大抵谁也不会想到,白日昭昭下,人来人往间,他会说这样的事。

    便是听者都有片刻怔住。

    才至而立的楚王章继是五王中年纪最轻的,亦是脑子最活泛的,在须臾的愣神后反应过来,却道,“孤原听闻大人苏门之风,从立世的历代将军,到传世的历任大儒,从未参与党派之争。大人今日这话怕是有违家训,亦犯了君忌!”

    这话辛辣直白,苏彦却不觉冒犯,只低眉笑了笑。

    待一列换班的侍卫行过,他方道,“就剩雍王一位了,何来派别,又何来争夺!”

    章继一贯凌厉锋锐的面庞弧线柔和了些,“既如此,大人这遭岂非多此一举?所谓雍凉一派,不认新主难不成扶一个鬼主不成!”

    “有因时局而不得已称臣,此为被动;有识时务者为俊杰,乃主动;被动与主动之间,相差甚多!”转过长廊,走上即将上值的殿阁台阶,苏彦话语依旧从容,“若因被动而称臣,他日君臣猜忌,君疑臣,臣惧君;若是主动拜君叩首,现了诚心,地久天长,君臣之情可鉴也。君臣同心,天下方可定,百姓方可安。”

    话语在这刻止住,二人亦在此时顿足。

    章继在殿外的上值卷宗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苏彦接笔落名,后小黄门捧卷离去。

    章继方接话过来,“倒不知大人因何择孤论此事?孤何德何能!大人不怕孤亦是那不甘不愿、以伺良机者?”

    二人榻上台阶最后一步,在殿宇前转身,眺望广袤天地,泱泱山河。

    “殿下未至而立便已封王,战绩名扬天下,可谓亦是人臣至极。再求便是子孙恩德,家族荣光。然臣有耳闻,殿下早年行军伤了根本,已无法传嗣。”

    论起前头章继的直白,苏彦这才是真真的冒犯,但他神色庄宁,眸光敬悯,一字一句磊落坦荡,“又观殿下如此鞠躬尽瘁,想来心在百姓,将他们作了您的臣民,你爱他们如子嗣。”

    “好大一顶帽子!”章继拂袖踏入殿中,自顾自舀来釜锅中早早备下的茶水。

    苏彦含笑随他入内,“臣乃身负先祖之遗训,殿下乃未来之事不可得,在这朝野之中,在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前,你我原是一样的人。”

    章继哼了一声,丢开长柄勺,转身回看苏彦,面上竟慢慢爬上了笑意,递给他一盏茶,“上值于此,不得饮酒,孤以茶代酒敬大人!”

    苏彦持盏低碰,“臣满饮此杯,殿下随意。”

    这是九月初五晌午两人约好的事,苏彦为此松下一口气。

    却未曾料到,再过数个时辰,雍王会薨逝。

    更未曾料到,要了雍王的命,就是他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就在他喘息之间,松懈的片刻里,抽刀拔剑,准确无误地杀人于无形。

    而雍王这样一去,章继都来不及劝服雍凉一派,他甚至都还没找到劝服的时机。只得匆匆再寻苏彦,商榷当下局面。

    当下局面,比双王夺嫡更加混乱。

    雍王薨逝在九月初六的子时,天子帝妃接连昏厥。虽然三千卫和禁军都有梁王范霆亲自掌控,守护在殿宇内外。

    但是这样大的事,又是在这城外行宫,不比长安城中的九重宫阙,道道防护,人人细查,有些事根本是防不住。

    而封凉台事件后,原也诸方各派都盯住了这处。故而如今不过四五日,局面混乱又严峻。

    送上在承光殿正殿的卷宗多如雪花。

    苏彦和章继一道过目。

    倒也无非两种,一种是忠心可表,臣心一片,哀悼两位皇子的;一种是大不敬,提议天子选秀开后宫,绵延国祚。

    截然相反的两个意思,却都是试探的意味。

    谁都知道当下天子龙体状况,子嗣艰难。

    那么储君之位当如何?

    如今隐隐成三方局势。

    被他压下没有放上明面的由他暗子营传回的消息,渭河畔的杜陵邑中,前郢皇室蠢蠢欲动,毕竟那处掌过天下,尚有当年的凤子龙孙。

    世家中,则将话头都送到了赵谨处,由桓氏家主同赵谨一道,直推他上位。毕竟苏门握着兵甲,养着文官。

    这两点,苏彦其实并不惊讶。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章继递给他的消息,长沙王竟传信给了另外守边的两位封王,欲想江怀懋禅位。

    然细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除此之外,南燕又开始趁势出兵阴平一带。

    内忧外患。

    而昨日里,江怀懋苏醒后,他私下见了一面。向他提议,许他召回八万苏家军,以用来防不测。

    其实他不报,私下也可调动苏家军。

    大魏立国四年,江怀懋不仅没有收缴他的兵权,还许他不经虎符便可调动。如今他欲用却先呈,除了尊君,还有另一道意思,乃表一颗忠心。

    誓死效忠,不生二心。

    江氏不是没人,还没有子孙断绝。

    苏彦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目光落在被褥之中的少女脸上。

    他看着从锦被边缘伸出的一只柔荑,细长无肉,皮下透筋,指尖隐隐泛白,乃是施力之故。

    不过大半时辰,他云纹深衣的袖沿便被她抓出道道褶皱,留下两道划痕。

    平素想他,偶尔撒娇,她扯他袖摆都不会出现这种想象,除非是发病胃中绞痛难以抑制的时候。

    齐若明说她这遭晕倒,只是风寒加之心绪伤感之故,不曾发病。

    但是苏彦看着心惊,于是唤醒了又开始攥他袖角的少女。

    “师父?”公主唇色灰白,打着寒颤醒来。

    “胃里痛不痛?”苏彦摸她额头试温,确定没有发烧。

    公主扫过男人皱巴巴的衣袍袖摆,知道他以为自己发病了。

    自然不是的,大约是杀了人,杀了自己的手足。

    虽他们非死不可,但毕竟第一次……她低头看自己的一双手,半晌摇头道,“封凉台上有些吓倒了,现下好多了!”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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