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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救命》60-70(第16/21页)
了一点点过去的踪影。
有个孩子在一片砖墙上刻下了“全家福”,一群火柴人张牙舞爪, 笔画被时光侵蚀得模糊不清。
除了火柴人, 里面甚至画了几只横在地上的四条腿生物, 不知道是猫还是狗。
稍高的地方刻着歪歪斜斜的古诗词。稍微复杂的字由拼音代替, 但大部分都已经剥落了, 只剩开头的“独在异乡”和下一句的“每féng”两部分。
至于剩下的划痕, 大概是些井字壳的小乌龟,或者意味不明的人脸。
方休蹲下身, 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我也干过这种事。”
他笑着说, “我还弄个盒子,把压岁钱藏在盒子里埋在奶奶家的院子里,专门画了藏宝图。”
“我爸不小心把藏宝图弄丢了, 我冲他哭了好久。后来爸妈自己埋了个装钱的盒子,赔了我一张新藏宝图。”
白双影安静地倾听。
“……结果我奶奶偷偷翻了我埋东西的整片地,找回了我的‘宝箱’,又悄悄塞给我。她说正好多买点零食,要对我爸妈保密。她把盒子给我的时候,手上全是泥土,都没来得及洗。”
“这事偏偏给我堂弟撞见了,我专门买糖封他的口。”
方休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原来你还有堂弟。”白双影说。
他记得方休专门强调过“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了”这件事,他以为方休举目无亲来着。
方休:“有啊,很聪明的小孩,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可惜旅游的时候遇见地震,一家人都没了。我爷爷受不了打击,跟着走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正儿八经过过年。”
看着面前漂亮的院落,方休能清晰记起奶奶的院子。
彼时过年,总少不了隆重的气氛。
白天院子里一定会放上不少鞭炮,积雪上堆出无数红色纸屑。远房亲戚来回走动,他们这些小孩跟着乱跑,四处招猫逗狗。
到了晚上,一部分大人会陪他和堂弟到院子里放烟花,另一部分在屋里准备丰盛晚餐。孩子尖叫,大人闲聊,节目声和笑声混在一起,一切都是亮堂堂的。
随着堂弟一家和爷爷离世,过节的人少了整整一半。
没人再去准备鞭炮和春联,大家最多在饭食上下下功夫。院子里的小孩只剩下自己一个,方休为此难过了很久。
现在想来,那是他此生漫长失去的开始。
方休不由地又看向白双影,发现白双影仍然专注地看着自己,一副严肃钻研的表情。
“呃,我没发现惊天线索,只是觉得这里很像老家院子。”
白双影:“我不关心线索,只是在好奇你的事。”
方休的家庭听起来意外正常,白双影心想。他了解方休越多,反而更加不理解这个人。
听到这话,方休眉眼柔和下来:“好奇我的事啊,那我得多多保留神秘感。”
白双影:“……!”
为什么?人类真的很难懂。
方休笑意深了几分,顺手用树枝划拉院子角落的杂物。这堆灰扑扑的东西紧挨着新人住的西客房,看着相当可疑。
结果杂草和浮尘扒开,方休只在里面找到半块干肥皂,一只破破烂烂的拖鞋,还有一个变形的老式塑胶玩具。
那玩具是把艳绿色的水枪,一点灵异元素都沾不上。
夜晚探头撅腚的邪祟群无影无踪,院子里的事物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如果一定要说特异之处,他扒拉那些杂物时,身边又腾起一阵微风。
它温温凉凉,很快便散去了。
在院子里折腾完一圈,方休有点失望地丢下树枝,又去手摇水泵处洗手。
尽管死在这里的尸体被移走,出水口处仍然残余着鲜血与脑浆。
方休怀抱着小小的希望,边打水边清洗出水口——要是昨天的鬼粮能被他再打出来,那就太好了。
然而他把出水口洗得锃光瓦亮,也不见发丝鬼再从出水口冒出。也不知道那只邪祟是吓得不敢出来,还是单纯消失不见。
方休打水打得筋疲力尽,只能借清水洗了把脸。
“今天中午吃什么呢?”他咕哝道。
……今天中午吃榛蘑炖烧鸡,烤兔肉和蒜泥蒸野菜。
成松云捡了一大堆榛蘑回来,黄毛也抓住了两只肥兔子。关鹤……关鹤满身是汗,左臂上多了几道可疑的伤口,好在看起来不算严重。
成松云手脚利落,很快张罗出一桌子热菜。大家拿酥皮点心当主食,边吃边交换情报。
梅岚率先开口:“白天房间里没有异常,我所有角落都看过了。”
关鹤顺口接上:“树林子里有邪祟,但数量好像不多。它们躲在暗处,只有少数会主动袭击人。”
成松云的关注点则在别处:“附近能吃的东西非常多,有块野地还种了点红薯。我没找到破坏痕迹,就都挺平常的。”
“小杜杀了兔子见了血,我尝了院子里留下的调料和干货,小关动手打了邪祟,没人犯忌。倒是……”
方休:“倒是?”
“有个新人弄了木柴,在外头放火。结果那火苗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差点把他头发点着。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犯忌,看着挺不对劲。”
成松云十分严谨地总结道。
黄毛猛往饭碗里夹菜,声音模糊不清:“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地儿不作死就不会死。房子有水电地也能种,咱在这住个十年半个月都不是事儿。”
说到这,他贼兮兮地笑了两声,“等外头那群家伙死完了,咱还能重新分房间,隐私再一跟上,到时候爽的嘞。”
方休瞥了他一眼:“不要主动攻击其他队伍。”
黄毛:“啧。”
关鹤用筷子尖戳着榛蘑:“方哥,你是不是看出了这里的问题?”
“唔?说说看。”方休放下汤碗,鼓励道。
“这里的犯忌惩罚和邪祟作祟混在一起了,很难区分,所以只能慢慢来。不然一旦判断错误,思路就会被带歪。”
“差不多。总之大家不用着急,有的是时间。”方休笑起来。
“嗯!”
……
正房。
三位新人加一个姜寻,四个人继续分食兔肉和柿子。阿桥从外头带了栗子回来,大家勉强能吃个饱饭。
不过阿桥在烤栗子的时候遇到了怪事,手臂被烧伤一大片。他吓得立马灭了火,只烤熟了一小半栗子。
“大师,我该不会犯忌了吧?”阿桥嘴唇发白。
“犯忌表现和邪祟作祟混在一起了,无需惊慌。”姜寻给阿桥包扎好烧伤,轻描淡写道。
卢苇一脸慎重地开口:“大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比起急着寻求出路,先理清身边状况为好。”
姜寻停顿片刻,用导师般的口吻说道,“目前看来,邪祟昼伏夜出,专门在夜晚前来作祟。它们想把我们逼出房间,再杀人取食。”
吕扬回忆片刻,发现确实如此。
房子里的邪祟只是用尽手段吓人,没有真正伤到他们。除了唇钉男这个“人为被害”的特例,其他人都是离开房间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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