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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带着玩家在大唐搞基建的日子》180-190(第16/26页)
轻文士,礼貌地站在船头,拱手询问。
玩家全都挤到船头上,把人看得都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听闻天兵正在搜集诗歌,在下家中颇有所藏,愿尽数献上。”
一听这话,玩家顿觉无趣,还以为是来新任务了,结果就这?
柳宗元一看就知道他们没听懂,干脆上前接了话,问起此人的籍贯来历——人家特意来送书,多半是有所求,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说。
果然,这人得知他就是柳宗元,顿时大喜,直接下拜道,“在下京兆杜氏,杜嗣业,见过柳员外。”
“京兆杜氏?”柳宗元一惊,“可是杜子美后人?”
一边旁听的玩家顿时瞪大了眼睛,等等,我听到了什么?!
第187章 ——好好好,杜甫都迁了,李白也一起迁,让他俩做邻居!
大历五年(公元770年)的秋天, 淹留潭州的杜甫决定乘船北上,前往汉阳。
这个时候,距离乾元二年(759年)他离开关中入蜀, 已经过去了十一年,距离天宝五载(746年)离开洛阳则已是二十四年。
也许是因为生命已经到了暮年,心有所感, 我们的诗人打算从汉阳取道, 返回被他视为故乡的洛阳。
然而这趟旅程最终未能完成,大历五年冬,贫病交加的杜甫死在了由潭州前往岳阳的船上, 结束了他浪漫的、风流的, 苦难的、挫折的,同时也是慷慨的、悲壮的一生。
因为贫困,家人只能先将杜甫葬在岳阳, 待以后条件好转再行归葬。
这一等就是四十年。
听到柳宗元问话, 杜嗣业肃容拱手道,“正是家祖父。”
“等等等等!”玩家拦住柳宗元, “你刚刚说了杜子美, 是吧?”
又转头去看杜嗣业, 目光灼灼, “你说的是祖父, 我也没听错吧?”
柳宗元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要说他之前消息迟滞, 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但如今跟天兵相处了这些时日, 又听刘禹锡说了不少,自然早就已经了解了天兵的性情与爱好。
天兵既爱才子, 又怎么可能不爱杜甫?
幸亏没有错过,否则将来他们知道了,恐怕会懊悔到捶胸顿足。
杜嗣业也被这过分的热情弄得有些无措。
杜甫虽然是名重一时的大诗人,却也是沉沦下僚、贫苦一生,子孙皆未能入仕,早就门楣不再、无人问津,杜嗣业自然也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待遇。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只能局促地点头道,“是。”
“居然是杜甫的孙子!”玩家一把握住杜嗣业的手,“难怪如此高风亮节,竟然愿意主动捐出藏书。对了,你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洛阳修书吗?”
虽然玩家一路上散出去的邀请不计其数,但这个不一样。
杜嗣业有些慌乱地看了柳宗元一眼。
柳宗元便上前解围道,“嗣业兄特意登船拜访,想来除了献书,还有别的缘故?”
杜嗣业抽出手,后退两步,再拜道,“先父生前最大的憾事,便是未能将祖父葬回祖坟,因以此事命小子。小子不肖、空劳年岁,至今未能履约,每常思之,愧对先人。前些日子听人说天兵正在民间搜求诗稿,又征召天下文学之士,齐集东都,编纂诗集,因此冒昧来访……”
玩家艰难听懂是要给杜甫迁坟,葬回老家,顿时一拍胸脯,“嗣业兄放心,归葬的事包在我们身上!”
“对对对,我们都来帮忙,保证办得风风光光的。”
杜嗣业有些愕然,但还是艰难地将自己的话说完了,“冒昧来访,一是献上家祖诗稿及旧年所藏,或许有能用得上的。二来……”他又看了柳宗元一眼,“也是想请一位圣手,为祖父纂写墓志碑铭。”
“哦哦哦!”玩家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抢了话而导致的误会尴尬,继续热情道,“这样啊,这个更容易了。你回头就跟我们一起去洛阳,到时候天下文章之士,任你挑选,怎么样?”
杜嗣业忙道,“这个不敢想。”
“怎么不敢?大胆一点,这可是杜甫哎!到时候肯定人人都争着想写,你要是无法抉择,干脆让他们各写一篇。”
越说越离谱了,柳宗元见杜嗣业左右为难的样子,只好上前道,“墓志的事,不如到了洛阳再议。如今且先安顿好这边吧。不知嗣业兄将诗稿存放何处,先人灵柩可曾开启?”
有人主持大局,杜嗣业放松了一些,忙道,“诗稿与灵柩皆在舟中。”
原来他早已买好了船,不管玩家这边有没有回应,都打算趁此机会将先人灵柩送回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衣服和鞋子都很旧了,想必家中也颇清贫,只怕连路费也未必凑齐,若不是遇到天兵,这一路不知该如何艰难,思之令人唏嘘。
玩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听说灵柩也在,就主动表示想去祭奠。
杜嗣业出生时,大父便已经去世,这些年来,他虽然偶尔也会翻阅家中所藏书稿,但直到今日才终于感受到,自家祖父当真是一位名满天下、令人景仰的诗人。
有人要拜祭,作为家属自然不会拒绝,连忙引着众人去了他的船上。
柳宗元本来还怕天兵太过跳脱,做出不敬之事——他们心底未必觉得这样是不敬,可是家属不一定能理解。但等到了船上,他们却都是肃容屏息,全然没有平时嬉闹的样子,依序取了香,在灵柩前行揖礼,再道一声,“先生千古。”
看到此情此景,柳宗元也不免心有触动。
柳氏这一脉只有他和两个姐姐,他又只有一个和娘,每每念及此,都生怕柳氏这一点血脉在自己手中断绝。
但自从贬官之后,他就忍不住想,就连自己本人的祸福也难以预料,又何况是子孙?强留下所谓的血脉,却不能给予庇护,将他们抛入无常的命运之中,真的有意义吗?
如今看到杜氏后人的境遇,感慨更甚。
听了天兵这一句“先生千古”,他便不免想到,千年以前的人们,血脉流传至今的还有几家?千载以下,他们这些人留下的血脉又能剩下几家还在?
真正能够在时光中永存,不会被磨灭的,只有那些闪烁着光辉的文字。
柳宗元自从到了永州,虽然心底一日未曾忘怀贬官之事,也还是存着几分能够脱离那种处境的期盼,但是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他或许早就已经做好了永窜南荒的准备,所以才发奋读书作文,固然是以此自娱,但未尝没有相让留名于身后的想法。
不过之前,这种想法影影约约,还不是特别分明。
直到今日,它才在柳宗元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想法,并用文字将它表达出来:“贤者不得志于今,必取贵于后,古之著书者皆是也。”
虽然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永州,不再昼夜忧愁、困顿惊怖,但看天兵如此爱重诗人才子、文章之士,足见得他的想法并没有错。
子嗣之事,他不会放弃,却也不必强求。
况且……柳宗元的视线落在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也双手持香站在队伍之中的和娘身上,况且他还有这样乖巧、贴心、聪慧的孩子,好好教导她长大,让她能像这些天兵一样自信、强大,岂不比那些虚无缥缈的期望更有意义吗?
“杜嗣业本来是想请你撰写碑铭的吧。”刘禹锡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忽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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