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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驸马何日还乡》60-70(第7/12页)
时因气而出门,出了门来气又?平了,心道:六娘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更何况她是岳昔钧的娘亲,我何必和她置气?
但又?抹不下面儿来去赔罪,因此在院外踱步犹豫。
岳昔钧却不提适才不快之事,只笑道:“娘教了制香法门,谢小姐和我一同去厨房试试么?”
谢文琼松了口气,道:“好。”
二人便又?往厨房去,九娘还在厨房中,向谢文琼讲了讲蒸笼怎么用。
谢文琼觉得新奇,一时也将在六娘那?里的事情忘怀了。
蒸上了花瓣与?香材,谢文琼又?无所事事起?来。她现下无比害怕自己?闲下来,好似闲下来便是甚么罪大恶极之事,好似一旦闲下来就有人要赶她走。
岳昔钧看出了谢文琼的焦虑,请谢文琼坐下,道:“这蒸笼需人看着,谢小姐陪我盯着罢。”
谢文琼道:“好。”
岳昔钧向外瞧了一眼,道:“伴月去了何处?”
洒扫落花时伴月还在,但自岳昔钧和谢文琼向六娘处去,伴月便不见了身影。
谢文琼道:“我叫她往城中去了,告知那?些跟我来的侍从们?不可走漏风声。再将行?李取些来。”
岳昔钧便不再多问,和谢文琼一同听起?柴火之声。暮春并不算冷,在火旁对坐,令谢文琼生?了“想同她冬日风雪闭户烤火”之心。
却不知能?否一同看雪。谢文琼想。
闻见蒸笼中花香与?药香,一旁协助九娘的安隐笑道:“这香气忒浓,我们?锅中的饭香都闻不见啦!”
岳昔钧道:“那?便是我们?更胜一筹了?”
“啊呀,”安隐故意?拿手?指刮了刮脸,道,“甚么‘你们?’‘我们?’的,我可听不懂,羞羞。”
岳昔钧笑道:“平白的羞甚么,我却不懂。”
“真也不懂,假也不懂?”安隐打趣道,“你是个精明的,在她面前卖呆罢了。”
岳昔钧便问谢文琼道:“我何曾在你面前卖甚么呆?”
谢文琼道:“你不知?那?我也不知了。”
谢文琼又?道:“安隐——安稳倒也不曾说错。”
岳昔钧道:“不曾说错甚么?”
“‘你是个精明的’,”谢文琼道,“我是斗不过你,认了栽了。”
岳昔钧道:“谢小姐哪里是斗不过我,分明是斗不过自己?而已?。”
谢文琼面露疲色,道:“我不要听你说甚么禅了。”
岳昔钧便不再多言,两厢无话,围着蒸笼坐了几个时辰,听一旁九娘和安隐说说笑笑,便到了午膳时分。
谢文琼和众人一同用了午膳,席间也无有人于她多言语,只管姊妹们?之间说说笑笑。
午后?,谢文琼去看了一回?蒸锅,又?扫了些尘土落叶,到了晚膳,也是同午膳一般,不提。
用罢晚膳,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岳昔钧养伤需得早歇,便洗漱过后?,上了床榻。
伴月近晚膳时分返回?,携了谢文琼的衣物寝具,谢文琼在床上铺就,此时见岳昔钧已?卧定,也吹了灯,爬上床去。
岳昔钧颇为不自在地往里缩了缩,侧着身子往墙边贴去。
谢文琼道:“仔细你的腿。”
岳昔钧道:“不妨事。”
谢文琼面朝岳昔钧的背躺定,道:“你还是平躺着罢,现下般会压着伤处。”
岳昔钧仍旧是那?句话:“不妨事。”
谢文琼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如泣如诉,像是女鬼呜咽,又?像是精怪悲鸣,岳昔钧不知怎得听得心里有些发毛,倒不是怕谢文琼吃人,只是往日只见谢文琼肆意?快活的情状,哪里见过这般忧心忡忡、愁绪萦怀的谢文琼。
岳昔钧不由转了转身子,觑一觑谢文琼面上神色,却见谢文琼眼中哀哀戚戚、迷迷茫茫,盯着自己?的背影,不知想些甚么,连自己?转过了身都不曾作出反应。
岳昔钧轻声问道:“你不睡么?”
谢文琼忽回?过神来,道:“你睡你的便是。”
谢文琼似乎想了些甚么,又?道:“是我在,你睡不着么?”
岳昔钧道:“我只是忧心你睡不着。”
谢文琼自嘲道:“我死缠烂打得与?你同床共枕,如何会睡不着。”
岳昔钧道:“恐小姐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谢文琼道:“这些防备,那?是腰缠万贯、大权在握之人所要忧心的,我如今莽莽投奔而来,算得上是孑然一身,我怕甚么?”
谢文琼道:“难不成你是如此?我听闻军中将士,睡着了也机警,倘若我在侧,你不能?安睡,我另寻住处便是。”
她说着,果真要起?身。
岳昔钧伸手?按住她,道:“不必折腾。”
两人分别裹在两条被?子之中,此时岳昔钧伸出手?来,也只是虚虚在谢文琼的被?上一按,又?复收回?手?去。
谢文琼又?躺下来,看岳昔钧的侧颊就近在咫尺,面上生?了一颗浅淡的痣,谢文琼从前一直未曾发觉,现下借着薄薄的月光,悄悄地盯着那?颗痣瞧,心下愁绪未散,又?生?些莫名其妙的欢喜,像是发觉了甚么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
岳昔钧哪里不觉谢文琼目光炯炯,她却一不敢转头对视,二不敢出言询问,只佯装不知,阖上了双目。
岳昔钧本是假寐,却不知过了多久,真沉沉睡去。
谢文琼原也舍不得闭上双眼,但今日做多了活计,身子疲乏,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月轮高挂,黑幕深深,夜鸟不鸣。
忽然,谢文琼只觉身上渐热,呼吸不畅,她举目看去,却只见一片火红赤色,大火熊熊而来,耳畔是人语喊叫,嘈杂不能?分辨。
谢文琼心觉有甚么顶顶要紧之事挂在心头,却怎也想不起?来,她急得满身是汗,更热三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伸手?又?看不见前方之人,好似被?困在火笼之中,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挣脱不得。
谢文琼正在绝望挣扎之间,忽然闻见一股奇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浅浅淡淡又?丝丝缕缕缠人得紧——
她福至心灵,大声唤道:“岳昔钧!”
谢文琼哭喊道:“若轻,你快下来!”
她喊“你快”时,尚在梦中,“下来”二字惊醒,睁开双眼,哪里有甚么大火,不过是虚惊一场。
谢文琼气喘不止,却觉身上忒重?,低头一看,是岳昔钧伸臂将自己?搂定,半边身子也压在怀中——怪道谢文琼在梦中觉得身上渐热,呼吸不畅。
谢文琼失笑,正要闭眼再睡,忽听岳昔钧口中喃喃,手?上发紧,捏得谢文琼闷哼一声。
谢文琼更清醒几分,觉察梦中所闻的香气,乃是因岳昔钧出了汗。她不但出了汗,还微微打着颤,露出的半张脸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像是做了噩梦。
谢文琼费力抽出被?岳昔钧压住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岳昔钧的脸,叫她莫压住鼻子。
谢文琼上手?一抹,果然岳昔钧脸上也汗津津的,谢文琼从枕侧取了帕子,给她细细擦了。
“你有甚么心事呢?做这般噩梦。”谢文琼轻声道。
此话一出,谢文琼忽然有了眉目:岳昔钧曾在公主府的亭子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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