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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同行的,还有那位齐湘姑娘。

    一个是总兵女儿,一个是司礼监掌印的亲妹妹,她们这一行可算是吸尽了目光。露面之后上来叙旧攀的,有冲司滢来,也有冲齐湘去。

    好在祝家老少夫人都是见过场面的,能挡的都替她们挡了去,就算有人非要搭那不着调的腔,也有个祝雪盼仗着年轻把她们拽开。

    等到进宴厅,便又见到泉书公主。

    都是女眷的地方,锦衣卫没再跟后头了,她拉着司滢,说起了上回自己来月事的过往。

    说来也是怪哉,袁小郎确实仗义,但有一股狗见了都摇头的憨纯。

    一开始见泉书痛得难受,他顺手递了瓶金疮药过去,还大言不惭说是锦衣卫专用的,效果比药堂子里卖的要好得多。

    “后来我晕倒了,他背我去找药堂找大夫。大夫说行经不畅没得治也不用治,生了孩子自然会好,然后他生气了,嚷嚷着说人家是庸医。”泉书迷茫了,问司滢:“你们大缙的男人,都像他那样……傻么?”

    司滢不知说什么好了,更不知她指的是不解风情的傻,还是……给金疮药的傻?

    扯几通闲篇,凤驾到了。

    跟太后一起来的除了谢府几位外,还有西宁侯府的庞贵妃。

    贵妃身量高挑,梳了个高高的椎髻,头发溜光水滑,苍蝇上去也能摔一跤。

    她看起来与太后关系很近,一路陪在左右说笑,偶尔也同座下的人说话,但看人时嘴角总挑着点弧度,瞧着,应当是个张扬性子。

    宴开不久,教坊司的上来献乐了。

    男男女女鱼贯而入,一水儿都穿着朱红衫子,恭眉敬眼。

    在这些人里,司滢看见了徐贞双。

    她没怎么变,瘦颈秀肩远山眉,一股疏冷清气,并不因落难而变了气态。

    要是徐阁老还活着且在阁,她眼下也该坐在左右席上,而不是抱着琴具在献艺。

    朱弦玉管后一曲终罢,该换杂剧了。

    唱喏声后教坊司的人轻手悄脚退下,才离了场,却又听得幔子后头一阵嘈嘈声响。

    乱哄哄的嚣杂之后,传来不知几时离开座位的贵妃一声惊呼:“好个狗奴才!来人,把这女伎给本宫押住了,宴后发落。”

    立马有宫人应喏过去,当中亦听见有人在争辩。

    声音熟悉,是徐贞双。

    不久后贵妃回了位置,对太后低声请罪:“惊扰娘娘凤安,是臣妾失仪了。”

    太后虽华衣亮冠,但两侧颧骨瘦出了型,腮也瘪了下去,看得出来是强撑着精神。

    听贵妃请罪,她问了一句缘故。

    贵妃屈着脖子:“适才臣妾好端端走着,那女乐不长眼似地冲上来,把臣妾一只镯子都磕碎了,那镯子可是万岁爷赏的……”

    太后饮了一口酒,过后缓缓吐出三个字:“那该罚。”

    贵妃大喜,扬着美目笑起来,顺势替太后添了回酒,再被太后留在身边坐。

    有心琢磨的应该都看得出来,处置徐贞双,是贵妃在向太后献好。

    毕竟传言风火,都在说赵家父子争吵的端由,就是徐贞双。

    不过小小一个女乐罢了,这出过后,宴厅很快又恢复了喜庆与祥和。

    杂戏过后是杖头傀儡,再是一轮耍笑的散段,民间乐人说学逗唱地扮诙谐模样,引来贵人们阵阵发笑。

    到这出演罢,一名身材矮瘦的老者托了个木盒跪在地上:“恭禀太后娘娘,此物当中有玄机,可供娘娘一观。”

    太后身边的罗姓太监过去看了看,片晌禀予太后:“娘娘,这盒里有只球,球里有只仙鹤,能匐地能吐息,瞧着怪有趣儿的。”

    “不止能吐息,还能给娘娘写寿字哩。”那老者补充道。

    司滢头回听这样新奇的事,往上看,太后也起了兴致:“既如此,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得了允可,那老者磕了个头,起身后朝尊座走去。

    待到近前了,他满面揣笑地掀着那盒子:“娘娘您看……”

    便在所有人都注目于那盒子上头时,老者自头顶抽出一柄锋利的簪子,那簪子像有机簧,甩一下就变作利刃,快不及眼间便朝太后捅了过去。

    指顾之际,有人腾身挡在太后跟前,只闻一声刺破皮肉的闷响,太监们这才赶到去捉人。

    宴厅顿时乱成一锅粥,有人炸着嗓子尖叫,声音大得司滢耳膜都痛,但她顾不上那些,推开身前的桌子就赶了上去。

    彼时谢枝山刚办完公务,从廨署回到府里。

    司滢送的扇袋被他卷成一团,大拇指不停搓弄着内衬那两个字。

    说找他讨字来着,结果还是用了她自己的字迹。

    所以那时候闯他书房,就是为了找机会跟他独处!小娘鱼,心眼子还不少。

    眼眉沾笑,随着在指腹间流连的几下暗纹,谢枝山一整日的疲累都消除殆尽。

    他回到陶生居,先是利落地沐了个浴,再抓起装了折扇的扇袋往书房去,打算再处理一会儿公务。

    才出廊道,时川慌着神色赶来:“郎君,老夫人在宴上被刺伤了!”

    谢枝山身形顿住,登时转过身,朝宫里赶去。

    作者有话说:

    电脑卡了,来迟几分钟,抽50个红包,吃饭去  _(:3”∠)_

    第五十五章 绑也要绑着我(加更)——

    刺客拿住了, 但谢老夫人伤了,太后也吓得惊厥了。

    乌泱泱一堆人都凑上来,实在不适合医治,于是很快, 便从宴殿移往慈宁宫。

    司滢跟着去了, 怕阻着太医手脚, 她没敢上前围着,便只在外头打转。

    每一弹指都变得漫长起来,闻着血和药的味道, 她手在袖管里头微微发抖,再一看袁逐玉, 直接都蒙头哭了起来。

    蚊蚋一样的哭泣声,忽大忽小,时隐时无的, 让人心神更是难定。

    “五姑娘, ”司滢过去安慰她:“老夫人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你还是别哭了。这样哭法,怕影响里头太医施救。”

    袁逐玉难为情:“用你说?你当我想哭?我这不是停不下来?”

    虽然嘴硬,却还是拿手捂住了脸,偶有声音从手指缝里飘出来,过得几息,她强忍住了。

    抽抽鼻头再擦擦眼泪,袁逐玉瞥司滢:“你没事吧?”

    司滢微抬语气,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袁逐玉没好气地问:“你刚刚踹那个刺客, 有没有受伤?”

    司滢满心记着里头的老太太, 摇摇头:“我没事。”

    “要有趁现在说, 有些伤当下看不出来,可能过后就发作了。而且这会儿在宫里有太医,针药都是最好的,没必要逞强。”袁逐玉一段话说得硬巴巴。

    语气虽不好,但也是替她着想。

    被反复提醒,司滢便动了动手脚,自觉确实没什么,便勉强笑了笑:“多谢五姑娘关心,我一切都好。”

    药一茬茬往里送,水一盆盆往外端,红得让人几乎站不住脚。

    等不多久,谢枝山来了。

    他一身霜气往里赶,几步开外匆匆看了眼司滢,经过时袖布带到她的手。

    那股子独有的,四平八稳的香气,让司滢稍稍镇静了些。

    仿佛主心骨到了,人再不颤得那样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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