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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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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滢的尊称很不满意,然而他真正想听的那个称呼,当下还不太适宜,于是念咒似的:“反正不能再喊表兄。”

    司滢低头看这个矫情胚子,他勾她的裙角,她红起脸,一把抢了回来。

    谢枝山也不纠缠,伸出一根手指戳她,忸怩着问:“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司滢被他看得心头哆嗦:“接下来你该回去了,明日还要上值。”

    谢枝山充耳不闻,反而怩声问:“你……想摸我的手么?”

    “不想,你快走,一会儿巡更的要过来了。”

    “来怎么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强吻我的事说出去。”

    “……但兴许,我会把你摸黑来卖脸的事说出去。”

    谢枝山打鼻腔里哼了一声,也知道时辰确实不早,再缠着她,明天两个人都起不来床。

    可嘴上还是不愿意闲着,便在放开司滢的同时,出声质问道:“怎么办?便宜被你占完了,你得给个说法,否则我不走。”

    神神叨叨,说这样的话也不亏心,司滢真是纳了个大闷。然而去看他,却见这人一幅“我还是被你得到了”的神情,餍足得眼波欲滴。

    谢枝山一夜回春,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站不稳了。

    “怎么不说话?”他问。

    司滢迟登地看他一眼:“我大哥……有下落了么?”

    谈起正事,谢枝山的面色慢慢凝重起来:“有眉目了,不过,还待确认。”

    “他真的还在?”司滢一喜,目光都骤然亮了。

    “在是肯定在的,我早便与你说了,不必提这份心。”谢枝山压了压眉,沉吟道:“不过你还是做些心理准备,他恐怕……不见得样样都好。”

    出乎意料的,司滢虽然一霎白了脸,但很快又苦笑道:“只要他人还在,我便足意了。”

    见她伤嗟,谢枝山心里很不是滋味,复又想到,他刚被她轻薄,她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满腔只装着她那大哥。

    真醋也好,转移心神也罢,谢枝山近前一步:“你不会是打算找到你大哥,才肯对我负责?”

    酸味扑面而来,司滢这回是真笑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接她一嗔,谢枝山浑身骨头都酥了,佯扮正经:“我的长命缕呢?”

    这么久了,头回听他提到这个。司滢掏出来:“真是你的?”

    “不然你当哪个的?阑玉?”谢枝山拿起那条长命缕,想起自己偷摸做女红的勾当,叹一声:“戴着,戴好了,明天摆给那浑小子看。”

    示威似的,真是再幼稚不过了。

    司滢一面腹诽,一面却还是伸出手,由他替她系到了腕子上。

    结口推上了,谢枝山的声音也低下去:“滢儿,没与你错过,我是当真庆幸。”

    司滢的喉咙口蹿上一道酸涩,心头亦是一阵浅浅难受。

    片晌,她细声应:“我也是。”

    谢枝山低低地笑。

    她到底不懂,他的庆幸有多不可言。但也正是不懂,才能成全他的辗转,弥补他的珍重。

    真好,他打了从一而终的主意,她也没能逃过。

    风有些凉了,谢枝山挡在来风的方向,手在司滢下巴摩挲良久,轻声说:“回去罢,好好睡一觉,等着我。”

    司滢羞答答掀眼看,见他眉目蕴蕴,眼底光色哄人。

    本以为他要回敬的,然而这人嘴上说得再是讨打,实则很守礼,顶多揽她,别的举动再没有。

    足以见得,对她并无亵慢之心。

    有多尊重,便有多看重,光这份克制,已很是难得。

    风吹得花树累累地动,司滢把心一横,也去捏他的下巴,然而谢枝山难为情地撇开脸:“别这样。”

    他喉间态势叠动,像在喃喃自语:“有些事情做尽了,往后就缺一份期待……”

    说完回过头,又故作嫌弃:“况且你也不懂怎么亲。”

    生猛归生猛,尽是些假招子,亲也亲得很敷衍,没半点缱绻的滋味。

    这样想着,又对她脉脉一笑:“别急,以后我会满足你的。”

    这老油嘴!

    司滢并起两根手指拍他:“再不走,我喊捉贼了!”

    见她恼了,谢枝山这才作罢。

    仰着嘴角疏懒地勾了司滢一眼后,他单手负后,闲庭信步般,迈着缠绵的步子,渐渐走远了。

    今夜的花木格外馥郁,便像她肌骨间的芬香,于他鼻端萦绕不去。

    等回到陶生居,想起方才那些丝来线去的磨缠,谢枝山不禁抚额低笑起来。

    笑完了,掏出两条五色丝绳。

    一条是与司滢成对的,而另一条的绳串之中,则系着一尾足金的猴,赫然便是袁阑玉的那条。

    他将自己那条戴到手上,有金猴的那条,则收进袖袋之中。

    命里有这保纤拉媒的任务,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枝山抹了把脸,仰躺那一夜,尽是梦。

    隔天起了个大早,在上值之前,依往年的例,他去向刚过完寿辰的母亲请安。

    谢母一双眼在儿子身上打量个不停:“昨夜遭蚊子叮了?怎么活像没睡似的?”

    “想是白日里累着了,还没缓过劲来。别说山儿了,嫂子,就是我没怎么动弹的,都觉得一晚上睡不够,迟些怕还得去歇个回笼觉。”说这话的,是早一步到了的袁夫人。

    她到这么早,除开是给谢母送早食外,再有,便是替女儿袁逐玉来塞几句好话。

    昨日虽事情没闹大,但在人家好事宴上来那么一出,当娘的只好尽所能,巴巴地来帮忙擦屁股了。

    听了袁夫人的话,谢母波纹不兴地看一眼儿子,没再说什么。

    谢枝山时辰很紧,来不及在家里用早食,请过安便朝府外走。

    青石路到尽头时,遇见了袁大人。

    闲话几句的当口,司滢带着元元走了过来。

    元元起得早,闹着奶嬷子去了蕉月苑。小娃娃正在蹒跚学步的时候,难得他也想动动腿,司滢便牵住他腰上的布带子,仔细着不让跌倒就行。

    就这么走着,奶娃娃忽然转个向,朝右边高兴地喊了几声。

    偏过头,便见谢枝山正与人说着话。

    他长身玉立,一袭官袍说不出的正经,哪里还见昨夜那股患得患失的劲。

    听见这头的响动,他也侧了视线看过来。

    溶溶目光朝她眉眼之间拂过,你明我明的笑容,盈盈一瞥,光点流盼。

    只彼此都知道眼下不是调情的当口,短暂接视后,便都分开了。

    略作耽搁,谢枝山赶往宫中上朝。

    今日的常朝,除国事之外,再就是一桩不那么光彩,但又确实牵扯到藩国之宜的。

    据说昨日在谢府时,赵东阶曾纪缠过泉书公主,惹其咬牙大怒。而回宫之后,泉书公主就告了御状。

    这事奏上朝堂时,赵东阶很是受了一把侧目。

    常朝过后,谢枝山与佟医官短暂晤见。

    据佟医官所言,昨夜趁再次给杨斯年医伤的时候仔细看过,他肩上的疤确实是几回交错的。而最早那道,应当就是那条形似碗口的疤。

    谢枝山将这消息纳入心中,在回翰林院的途中,一路思索。

    结合其它实据来看,杨斯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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